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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西北


昨夜电闪雷鸣,今早承德殿里风雨交加。

        “玩忽职守!玩忽职守!把朕的话当耳旁风,朕要他们守好西北,不是让他们把西北拱手送出去!拿着自己粮食去养敌人,让人笑话。”

        李欣承发怒,底下的人都怯生生的不说话。

        西北营地昨夜受袭,损失惨重。西羌军队放火烧了营地,趁乱抢了大半粮草,西北守将周齐还被当今西羌主君重伤,今日传到朝堂,李欣承就发了火。

        众人看着李欣承,像是看到了昨夜营地的熊熊大火,大气不敢出,生怕火越烧越旺。

        一片沉寂之后,石沉研上前,“皇上息怒,西羌阴险狡诈,周将军也是一时大意让他们钻了空子,索性仓库粮草还算充裕,还可运过去让将士们过这么一个寒冬。”

        李欣承火还没有消,“兵不厌诈,他就是自以为是,告诉他,东启没那多粮食让他拱手让给人,那些粮食打不回来,让他提头来见!”

        粮草是一回事儿,面子又是一回事儿,东启这次伤亡惨重,是近几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这也是周齐驻守后第一次与西羌交手。

        第一次,惨败,还差点赔了半条命,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周齐守不住西北。

        石沉研依旧沉得住气,继续向李欣承进言,“粮草是要拿回来的,可周将军受了重伤,西北边关军无首,恐怕只会让西羌更加猖狂,所以尽快派人去镇守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众人附和。

        可这附和声中有一句话让朝堂众人接着沉默。

        “可眼下哪还有将军可以去西北镇守啊。”说话的正是刚被提拔上来的潘宜,他一脸愁苦,像是掉了千八百银子。

        不光他愁,所有人都愁。

        西羌军队被东启称为沙狼,凶猛无比,有好几次都能将西北的风沙吹进中原,只不过之前在陆家的压制下,一直在千暮山后面缩着脑袋过日子,但现在陆家没了,没了可以制服沙狼的猎人,而且他们饿扁了的肚子开始抗议,被压抑的野性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想要一寸一寸的扩展自己的土地。

        西羌的野心人人皆知,可眼下确实没有任何人可用。

        座上的李欣承不语,叶怀风趁机开口说:“眼下也只有周将军最了解西北,他跟着陆……”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周将军在西北多年,又有早年收编的陆家军,应该可以抵挡一阵。”

        石沉研忙上前反驳道:“周将军最了解西北不假,可如今身受重伤,恐怕慌了军心啊。”

        “那再找一个没有和西羌交过手的人过去,军心就稳了吗?”叶怀风看着石沉研,乌黑的眼球里是讽刺。

        石沉研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说道:“但至少会让西羌人有所忌惮,不敢再造次。”

        叶怀风甩甩衣袖,“哼,你见西羌人几时怕过?”

        叶怀风的态度傲慢,平日里丝毫情面不留给石沉研,今日更甚。

        朝堂上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丞相会如此讨厌御史大人,也没人插嘴,静静地观战。

        可总有人站不住。

        一直未说话的姜玄明开了口,“那丞相有何高见?”

        叶怀风笑了一声,“高见谈不上,老夫只是觉得不能一战定成败,老夫相信周将军能一雪前耻。”

        “单凭你的相信怎能保证沙狼不会越过千暮山?”石沉研的手在抖,声音也抖。

        叶怀风看

        见石沉研这样着急心里有一丝快感,他刚要说话,就被李欣承打断了。

        “够了,把承德殿当什么了?菜市场吗?”此话一出,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场面安静了,李欣承接着说:“赶紧安排粮草运去西北,边关苦寒,不能让将士们受冻受饿。”

        众臣低首,“皇上圣明。”

        “西北现在缺领将,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可贸然调任,再者说,今年西羌没有收成,抢粮草应该是为了活命,而不是为了引发战争,周齐在那儿还能顶一会儿,领将的事再议。”李欣承说完摆摆手,欲要下朝。

        所有人都准备退朝,只有石沉研还想再进言,却被姜玄明拉了一把,止了口。

        ——-——

        昨夜的风吹的院子冰凉,陆亦臣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杏树,树干没有被折断,树枝也没有被折断,依旧冲着天空张牙舞爪。

        方觉一进隐青院就看到了这一幕,白衣翻飞的陆亦臣站在光秃的树下,虽然显得有些凄凉,但是还给了方觉另一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很美。

        他放慢了脚步,不想去打扰,轻轻地说了一声:“陆公子。”行了礼准备要走,没想到陆亦臣除了点头还开了口。

        “浔儿累了,已经睡下了,今日就先不练了,麻烦方大人跑这一趟了。”

        陆亦臣的语气温柔,能够揉捏正在乱窜的劲风,吹在方觉的脸上是轻柔的。

        方觉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今天事情有点多,没有及时赶到,让陆小公子等久了,是臣的错。”

        陆亦臣语气还是很温柔,“没有太久,方大人有事就再去忙吧,还是大人的事比较重要。”

        方觉对上陆亦臣的温柔很是喜欢,但又有些不适应,他挠了挠头说:“我到没啥大事,就是皇上烦闷。”

        陆亦臣没说话,方觉也不管陆亦臣爱不爱听,他继续说:“陆公子有所不知,昨儿夜里西羌军队偷袭了西北军营,周将军受了重伤,西北现在群龙无首,眼下没有将军可调,皇上为此烦了一天了,我也就忙了一天。”

        方觉自顾自的说着,他就想与人说说自己一天忙活来忙活去的,没有看到陆亦臣眼神里的变化。

        可方觉明显是找错了倾吐的人,陆亦臣的手在袖中攥紧,他重复着,“西北……”

        西北,那是他一直守护的地方。

        那里绿茵跑马场上有战马奔腾不息,也有北风中篝火狂欢,还有从千暮山顶流下来的雪水清冽甘甜。

        为什么又被沙狼践踏?

        “营地怎么会被偷袭?”陆亦臣骨子里的疑问张口就来,看到方觉惊讶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过激,刚刚因为激动,脚底挪动的一小步又复了位。

        听到陆亦臣的话,方觉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自己不该在陆亦臣面前提西北。

        风又开始乱窜,窜的方觉心里不安。

        “这个……这个臣也不清楚,那个……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拔腿就跑。

        风没了陆亦臣的温柔开始喧嚣,翻飞的白袍裹着陆亦臣单薄的身体,刚被压制的咳嗽又溢出了喉咙。

        陆亦臣又抬头看向面前的杏树,干枯的树枝晃动,好像风再狠点,就要断了。

        他一直看到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月亮挂上了杏树的树梢,明明晃晃,陆亦臣进屋里坐着,一直等着李欣承。

        这是他唯

        一一次那么盼望李欣承能够过来,他想通过李欣承的情绪来判断西北的情况。

        他们一家守了西北这么多年,早就把西北当了家。

        夜已过半,李欣承才推门进来,呼啸的北风吹醒了在桌边支着头睡着的陆亦臣。

        陆亦臣看着与夜色一样浓黑的李欣承,脸色憔悴,看来是一直忙到现在才休息。

        “怎么在那儿睡,当心又着凉了。”李欣承脱了外衣,环住了正走过来的陆亦臣,“是在等我吗?”

        陆亦臣点点头,推开李欣承,也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没有注意到李欣承憔悴无力的眼睛里一瞬间有了欣喜。

        两人躺好后,李欣承抱着陆亦臣,脸埋在陆亦臣的发间,贪婪的汲取着令他安神的清香。

        等李欣承汲取的清香够了,问道:“你等我是不是因为西北?”

        陆亦臣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李欣承就将他又往怀里紧了紧,“只是周齐丢了些粮草,受了点伤,其他的没什么,方觉他没说完,让你在这儿胡思乱想的。”

        陆亦臣摇了摇头,说:“不是胡思乱想,西羌做事诡异,难猜其心思。”

        李欣承轻轻的拂了一下陆亦臣因摇头乱掉的头发,问:“那你说他们是要做什么?”

        “他们是饿了。”陆亦臣说,“西羌处在大漠戈壁中,粮食本就不够,每到冬天便会想方设法解决粮食问题。”

        李欣承说:“不错,他们这次就是为了抢粮食。”

        陆亦臣不由自主地接着问:“他们抢了多少?”

        李欣承也不瞒他,说:“一半,还烧掉了不少。”

        陆亦臣听到一半的时候屏住了呼吸,他在西北的时候,西羌从未从他手里拿走一粒粮食。

        陆亦臣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是桑吉格抢的吗?”

        李欣承回答:“嗯,还伤了周齐。”李欣承边说边注意陆亦臣的表情,只是陆亦臣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情绪。

        桑吉格是桑桀尔的儿子,是现在西羌的主君,与陆亦臣交手多年,虽然是敌人,但是李欣承知道陆亦臣心里也十分敬佩桑吉格的本领。

        陆亦臣温柔的声音扰了李欣承的思绪。

        陆亦臣不紧不慢地说:“桑吉格此人阴险狡诈,喜欢阴暗的招式,行事风格多变,他能亲自出来就不只是为了粮食,他是想要看看现在边关军的实力。”他停顿了一下,“显然,现在的边关军正合他心意。”

        “你对他比对我了解的都多。”李欣承靠在了陆亦臣的肩膀上,轻轻的咬了一下。

        “你……”陆亦臣被李欣承这么一句话噎的不知道说什么。

        李欣承乱了陆亦臣的心思,自己却清清楚楚,他说:“周齐人是有实力但是自傲自大,他从不把西羌放在眼里,可是这次桑吉格再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

        陆亦臣也知道周齐的实力,周齐原是他父亲麾下一名副将,上阵杀敌一直是陆寅成压着他的傲气才有所成就,现在陆家没了,也只有他最了解西北,最适应西北,所以他便接管了由陆寅成一手带起来的边关军和陆家将。

        陆亦臣没再说话,却一直没有闭眼睛,李欣承等了一会儿,说:“你觉得现在由谁去代替周齐比较合适?”

        李欣承是知道陆亦臣心里有主意的。

        陆亦臣一动不动,“你心里不早有人选了?”

        李欣承一笑,“我想看看

        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陆亦臣不想再和他啰嗦,他实在不喜欢李欣承和他相处时总是挑逗他,像是情~人之间的乐趣。

        他说了一个人,正是李欣承心里想的那个人。

        “韩鸣弦,韩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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