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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义


“蟹肉小馄饨?”

        陆浔扎着马步还不忘点头,“嗯嗯,蟹肉小馄饨,娘亲给浔儿做过的,很好吃。”

        一提到娘亲,陆浔眼睛就开始酸涩,眼里开始有泪打转。

        哪个孩子不想娘?

        陆亦臣看到陆浔眼里将落不落的泪珠,那搁在心里名为愧疚的毒刺瞬间又往心里扎深了几寸,痛不欲生。

        陆亦臣在心底里尊重他的大嫂,陆亦臣与陆川商量军中事宜时,总是能喝到喜欢的花果茶,

        他眼里的大嫂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说不是隗州的世家小姐,而是西北边陲小镇上一户农家的女儿,但是精明能干,慧心巧思,将陆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陆浔的母亲与陆亦臣的大哥陆川在跑马场认识,一见钟情,有了陆浔。陆家没有门第之见,风风光光将陆浔母亲迎娶过门,诚意相待。陆家没有主母,她便挑起了大梁,一个乡下女子开始学着管账,管府里的事物,一句怨言也没有,而且她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陆川在战场上伤了腿之后,陆浔的母亲半步不离陆川,贴身照顾,直至与陆川一起赴死。

        陆亦臣敬佩他的大嫂,也愧对他的大嫂,唯一留下的孩子与自己困在这个小院子里,生辰礼物竟然是一碗普通的馄饨。

        陆亦臣走过去摸了摸陆浔的头,说:“今年二叔给你做蟹肉小馄饨。”

        “真的吗?”

        “真的。”

        陆亦臣看着陆浔笑的一脸甜蜜满足,眼里的泪水化作了点点星辰,开心的像是刚吃了一碗蟹肉小馄饨。

        “娘亲说,生辰除了可以吃面条保长寿,也可以吃饺子管团圆,这样的话,也可以吃小馄饨了。”陆浔大大的眼睛转了一圈,笑了笑,“虽然浔儿不知道小馄饨可以代表什么。”

        一脸的天真无邪触动陆亦臣的心,陆亦臣发自内心的笑,“不代表什么,浔儿爱吃就行。”

        “嗯嗯。”陆浔依旧扎着马步,满足的用力点头。

        ——-——

        是夜,方觉踏着月色拎着酒回家,他家是郊外最不起眼的一处房子,现在只有他爹方知义住在这里。

        林间空地一处木房子,外观简单朴素,可是里面暗藏玄机。这间普通的房子是他爹一手建造的,所用之人都是能工巧匠,平地之上是普通的住宅,平地之下有三十六间密室,其中六间兵器室,八间机架制造室,十八间训练室,剩余的是方老爷子的储酒室,并且各处机关繁琐,方觉记得他小时候吃过很多亏。

        他爹对他和他哥一向严厉,而他又不勤于练功,所以经常被扔在密室里面壁反省,自己哪能愿意面壁,便四处逃窜,陷进机关里出不来,每每都是他父亲感觉到机关被人触发,过来一看,火气更大,拎着衣领揪出来后扔到院子里揍一顿,方觉小时候没少向李欣承诉苦和发牢骚。

        尽管小时候被折磨的很惨,但他爹仍旧是他心里崇拜的英雄。

        方知义曾是东启暗卫统领,方家世代是给皇家培养暗卫的,世代保护皇家安全,誓死效忠东启皇族。他们的踪迹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到了方知义这一代,就有些展露出来。

        十六年前,方知义取下欲意暗杀先帝的千影阁阁主的首级,挂在城墙上曝晒三日,从此,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杀手不是千影阁,而是皇家暗卫,方知义以及他带领的暗卫便被世人知道。

        被世人知晓后,本以为皇家不会再重用他,他也确实闲

        在家中几年无所事事,酗酒无度。

        一直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方知义以为暗卫不会再被信任,可没想到,李欣承登基之后,信任被拾起,方知义的大儿子方勉任命为东启暗卫统领,二儿子方觉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方知义感恩戴德,对李欣承唯命是从,方家也渐渐成了李欣承一个人的暗卫。

        方知义年事已高,也无力掺和朝堂和江湖的纷争,便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开始琢磨兵器。

        隐于山林,隐于夜色,世人便再也不会想起方知义。

        夜色渐浓,方觉加快了脚步。

        方觉一进屋就闻到了酒香,如果不是看见自己的父亲喝的酩酊大醉,还以为是自己拿的酒撒了呢。

        他爹可不是会在某个平常的夜晚,将自己珍藏的酒拿出来喝的人。

        他走上前拍拍方知义的脸,“爹,爹,皇上让我给你带酒来了。”他用手扫了扫桌上散落的花生壳,将酒坛放在桌上,“看,上阳春,十年老酒,皇上够意思吧。”

        方知义喝的糊里糊涂,但是人不糊涂,他冷哼了一声,“皇上想要点什么吧?”

        “不愧是我爹,真精明。”方觉对着方知义竖起大拇指,“皇上想要把剑,一把适合小孩子的剑。”

        方知义听后,扒开上阳春的酒塞,问了问酒香,瞬间陶醉,他抱起坛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喝完啧啧啧的回味无穷,“是好酒。”然后一抹嘴,手撑在膝上,“小孩子玩的剑?找个木匠做一个不就行了,用的着从我这里拿吗?我这里的刀剑是用来玩的?我这里的可是用九天玄铁,敲打挫磨,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

        “打住,我知道。”方觉连忙喊停,他知道他爹一聊起他做的兵器就开始鼓吹一通,他爹读书时不太认真,不太会咬文嚼字,但是夸赞自己做的兵器的词,就如同喷泉翻涌,过江之鲫,滔滔不绝。

        而且,自家的爹对待别的事情上都大大方方,毫不在乎,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去皇宫卖命,但是一旦触及他做的兵器,他藏的酒这两样东西就开始扭捏,不肯往外拿。

        方觉开始搬出李欣承这座大佛,他挽住方知义的胳膊,说:“哎呀,爹,人家皇上好不容易开一次口,就要一把剑,还送了你两坛酒,你就挑一把献给皇上呗。”

        方知义哼唧一声,又喝了一口酒,“说吧,几岁?要什么样的?”

        “九岁,要轻的。”方觉见他爹松口,乐呵呵的把要求说了一遍。

        “轻的,哼,轻的最不好找。”方知义又喝了一大口酒,但是这口酒像是冲击到了他的眼睛,他睁大眼睛,“九岁!皇上有九岁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方觉听他爹这样一说,也像是喝了一口上阳春,额头激出了汗,他连忙否认:“不是不是,不是皇上的孩子,爹您别乱说。”

        “哦哦哦……吓死我了。”方知义赶紧喝了口酒压压惊,接着又摆起了谱,“可这就算是皇上要这样的剑,也不好找。”

        “别呀,爹,你神通广大,精通兵器,就这点要求对你来说现做也不在话下。”方觉开始奉承方知义,他深刻的知道他爹爱听好话,顶好的话。

        知子莫若母,知酒鬼老爹莫若混蛋儿子。

        方知义听了喜滋滋的,他拍了拍方觉的头,“小兔崽子,就知道坑你爹。”

        说罢,拍拍身上的花生壳碎屑,走向房间的一处角落,角落里放着一副无字牌位,排位前有一个香坛,方知义拿起三根香

        点燃,插好,拜了一拜,转动香坛,侧方的墙壁翻转,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门。

        方知义抬脚自如的走进去,方觉也连忙跟上,当他走到无字牌位前,匆匆拜了一拜。

        方知义跟他说过,进密室之前,一定要拜上一拜,尽管方觉不知道是供的谁,但还是从小照做。

        方觉不是暗卫,他不熟悉黑暗,所以他向里看去,一片漆黑,连台阶都看不清,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方知义的后面。

        方知义在前面走着,“你刚刚说,小孩子几岁了?”

        “九岁了。”方觉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停下,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哎呀,爹,你怎么停下了?”

        方知义没有回答,也没有对方觉破口大骂,只是停了一停,又往前走去。

        “皇上要这把剑干什么?”方知义问。

        “当生辰礼送出去。”方觉照实回答,看见方知义停了下来,也站住了脚。

        方知义打开一间密室的门,“哪家的小公子?我怎么没听过有人家的小公子要过生辰。”

        方觉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闯大祸,连忙说,“我不知道。”

        方知义也不深究,进了兵器室。

        兵器室里摆了三排长短不同的剑,剑身光亮,映射出来的光让方觉浑身寒凉,而方知义却从容自若,慢悠悠地走过去精挑细选了一把长短轻重正合适的剑扔给了方觉,“这把剑,保证让皇上满意。”

        方觉放在手里掂了掂,“嗯,不轻不重,正合适,再重点拿不动,再轻点就容易脱手。”

        “你再仔细瞧瞧。”

        方觉挪了挪步,就着昏暗的烛火仔细看着,剑柄微微暗黄,与剑身交界处盘着一条金龙,龙背上还有羽翼,拔开剑鞘,剑身明亮,剑尾处刻着古老的文字“破空”。

        “好剑,好剑,这么小的年纪拿这把剑,怕是没人能比得过吧。”方觉看着剑身上的纹路,口水就要流下来了,虽说他爹对他毫不吝啬,但是看到好剑也想收藏起来,独自观赏。

        “陆亦臣的穿云长剑。”方知义看着满屋子的兵器,语气竟有些艳羡,“他那把剑才是举世无双,是位世外高人给做的,比这个可好多了。”

        方略心里一颤一颤的,陆亦臣这个名字在他这里太烫嘴,他赶紧转移话题,与方知义随便聊着,出了密室。

        第二天一大早,方觉就将破空剑献宝似的呈给李欣承,得了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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