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归的妈妈
“明天见，球球。”古小岚向楚归摆了摆手之后，和余新向着另一个方向疾步回家了。
楚归独自一人漫步在昏沉沉的小巷里，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盘旋于巷口的房檐处。
三月的下午透着几分凉意，楚归紧了紧毛衣的领口；但裸露在外的脸庞和耳朵还是被冻得隐隐泛红。
远远地，在小巷深处，是楚宗志伟岸的身影。
他带着一如既往的柔和的笑容，在那个寒冷的一角晕染出一方温暖的天地。
楚归背过一只手压紧书包，快步向着楚宗志跑去。
“爸爸。”
楚宗志接过楚归背上的书包，摸了摸她冰凉凉的小脸蛋，心疼的说：“冻坏了吧。”
楚归摇了摇头说：“我不冷。”
“你妈妈明天要是看见你感冒了，又要说我了。”楚宗志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归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无力的低下了头。
楚宗志也没有再说话，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像是失了魂的傀儡，只剩下了麻木的躯壳。
昏黄的余晖映射在他们踩踏的路上，途经的墙上，以及疲乏的身躯上......
像是勾勒出了那一段段令人难以忘怀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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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画的这些鬼东西，有什么用？”郑秀秀将一叠画稿甩在了楚宗志的脸上。
“你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搞这些没用的垃圾，那时候我还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才华；现在看来，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会和你这样子的人结婚。”
楚宗志一言不发，默默地俯身捡起地上的画稿。
郑秀秀越看越气，猛的推了一把楚宗志，将他推到在了地上。
楚宗志一个踉跄，头撞到了椅子角上。
“爸爸！”楚归一回到家就看见自己的爸爸捂着头跪坐在地上。“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楚宗志笑着说，
望了望四散的画稿和一地的狼藉，楚归哽咽着对郑秀秀说：“妈妈，你不要再骂爸爸了好不好？爸爸真的很努力的在工作了。”
郑秀秀的双手紧握成拳，滚烫的泪珠在眼眶中肆虐的酝酿。
“我为什么骂他？他但凡是让我过的舒心一点我会抱怨吗？”郑秀秀的声音里已隐约有了哭腔。
“楚宗志，我是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跟着你的，所以我真的不怕过苦日子。
我郑秀秀和你在一起不图有多好的日子过，我就是希望你踏踏实实的找一份工作而已。
以前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苦点累点没什么；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你想当一个画家。
但是我们现在有球球了呀！我们不能自私的只图我们自己了。”
“球球，你先回房间去。”楚宗志轻声说。
“可是......”
“听话。”楚宗志摸了摸楚归的头。
看了看平静的爸爸，又望了望伤心到几欲崩溃的妈妈，楚归不情不愿的回到房间。
郑秀秀半跪在楚宗志的面前，接过了他手上的画稿。
“这些东西换不来钱，更加换不来我们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除了朝九晚五的在公司上班，还要用余下的时间接两份兼职。我真的很累了楚宗志。
我羡慕其他女人可以有各种名牌包包名牌衣服，我羡慕其他女人可以时不时的在世界各地旅游，我羡慕其他女人有一个可以真正疼爱她们的男人......
说到底，楚宗志，我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真的很累了！”
郑秀秀轻轻地捧着楚宗志的脸说：“你以前跟我讲，我们结婚以后，会买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
里面要放梵高和毕加索的画，养几只我喜欢的小白猫，还要给我买很多很多的书，让我看一辈子也看不完。”
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从郑秀秀的眼眶里喷涌而出，泪水弄花了她的脸，更搅乱了楚宗志的心。
“你说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你要教她画画，然后让我教她唱歌；她要是唱的不好听，你就告诉她我年轻的时候唱歌有多好听，还当过学校社团里的领唱，给她讲我年轻时候的事。”
“别说了......”楚宗志的喉头发紧，眼睛也有些酸涩。
郑秀秀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你年轻的时候长的是真好看，所以你追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那时候还和我说‘秀秀，我好不好看不重要，关键我要让你变成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以后我每天早上都给你买一束花，然后告诉你，今天的花没你好看。’”
郑秀秀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楚宗志轻轻地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珠，但新的泪水又接连不断的滑落下来。
郑秀秀凑近楚宗志，贴在他的耳边说：“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楚宗志紧紧地搂着郑秀秀，“秀秀，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我马上就找一个正当的工作，我——”
“回不去了！”郑秀秀用沙哑的声音哭喊着。“我们离婚吧。”
楚宗志抱着郑秀秀的手一点点的滑落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郑秀秀离开了家。
楚归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心里十分的不安。她敲了敲父亲房间的门，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房里的灯亮了一夜，而且第二天一早，屋子里有很浓的一股烟味。
也就是在那一天，楚归的父母离了婚。
楚宗志唯一要的一样东西，就是楚归的抚养权。
他对郑秀秀说：“你可以随时来看她，也可以偶尔带她出去玩，你永远是她的母亲。但是，她必须和我生活在一起。这是我同意离婚的唯一要求。我会好好照顾她。”
郑秀秀最后同意了这个要求，成功的和楚宗志离了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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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天后的周末，是郑秀秀的生日，郑秀秀说，她想要见一见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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