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师父，我回来了
“小花，我再也不离开这了。”除去假面，露出真容雨蔷坐在树下，抚摸着旁边站着的一只梅花鹿，想到自己在都城的所有遭遇以及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就像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小鹿像能听懂一样，眨着大眼睛，十分可爱。
雨蔷虽如此说，但却想起了六爷。就这样不告而别，不知道他如何感想。算了，没什么好想的，他不会怎样的。
雨蔷闭上自己那双澄澈的眸，静静地躺在树下睡着了。
六爷入住客栈后，从所带行李中拿出雨蔷那日所送的礼物，想起那天自己亲她的情形，心中又泛起无限思念。
“原来这个是……”六爷打开那块布，里面是一封书信，还有一块玉佩。
书信是雨蔷奶奶所书，六爷看完书信后，眼眶有些微红。
次日，天还未亮，六爷就骑马赶路了，但却调转了马头，方向并非是昨日赶路方向，而是另一方向。可能是不想回去找师父，去另一座城池地界去游山玩水吧！
林中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蔷薇花开得十分美丽。奶奶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雨蔷。
“奶奶……”雨蔷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又努力眨了两下大眼睛，才看清楚。
“雨蔷，你去找这些草药回来。”奶奶给了雨蔷一张药方。
“奶奶，您……这些草药还未到时节，为何要今日如此早就去采呢？”雨蔷身上的所有懒细胞都在抗议。
“雨蔷，奶奶的话你都不愿听了吗？”奶奶假装生气地说。
“好了好了，奶奶，当心气坏了身子，我去采，去就是了。”雨蔷撑了一个懒腰，便晃晃悠悠穿好衣服，洗漱完了，就背着草筐晃悠着脑袋出门了。
“奶奶今日是怎么了？让我酉时才可归家。”想想就难过。但不能违背奶奶的吩咐，只得自认倒霉。
……
“酉时了，可以归家了。”雨蔷采完草药，坐在大石头上看着落日，一点点地等待着。
雨蔷到了木屋中，除了明暗变化外就好像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
不过，那只是外面，屋内却是一片狼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的那段记忆一样。雨蔷推开门看见后立马进屋，看看奶奶是否有事情。
奶奶安定地坐着，雨蔷的担心也少了很多。雨蔷边收拾东西边说：“奶奶，您不是曾说不再占卜了吗？为何又要如此？”
“收拾好了，就去吃饭吧！其余的，休再提了。”奶奶由于年龄有些大了，打扫这样的惨状十分吃力。只得如此，即使占卜之事被雨蔷知道了。那个来访之人，她不知道就行了。
“参见少主！”暗影，少主身边的贴身随从，自小便跟着他。
“暗影，我所说之事，你可办好？”少主依旧在那个木屋中住着，已经七日了。
“办好了。”暗影虽不理解为何需要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没有多问。他知道少主的脾气，不该知道的就不问，只要做就是了。
“那就好，你与他们且先回去吧！”少主听到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暗影说完便和其余兄弟离开了。少主暗自心想：小嫦娥，我说过，你会回来的。
“师父。”六爷回到与师父所在的山中。
“倒是回了。”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庭中的木桩所坐的凳子上一个人下棋。
“师父您怎知我……我要回这。”六爷有些奇怪，一直不问世事的师父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
“且别动。”老头说完站了起来。六爷听到了也没有往前走。
老头虽然老了些，但身手矫健。从房中端出一盆水，一下子泼到了六爷身上，浸透了他的一袭青衣。
“乖徒儿可清醒了？”老头问道。
“师父为何如此？”六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跪下。”老人说道。
“师父，弟子不知犯了何错，为何要徒弟跪下？”六爷莫名其妙，不愿意跪。刚回来，师父就用冷水和惩罚如此“迎接”自己。
老头又气又急，竟满院转圈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快到根本看不清楚。只听见一声闷响，六爷跪在了地上。
“你是嫌为师已老糊涂了吗？”师父语气严厉地指责道。
“师父。”六爷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委屈，但这是师父，他不得违抗师命。
“为师虽身在山林，但有些事，为师也知晓。前几日，那十个老家伙，来这喝茶。名为喝茶，实为嘲讽。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可都早已归隐？你所有的弟弟，乃至你的十二弟也均归隐。当初，若不是见那男娃手持信物，我不会应允。你可说过，天下平定后，便回来服侍你师父我？如今，天下早已平定，社稷稳固，你竟贪图功名利禄，留在朝中。你这不孝的竖子，气死我了。”师父说完便重新坐到木凳上，掀翻了棋盘，喝了一口茶。
“师父。徒儿无话可说。望师父切莫动怒。”六爷没有解释。
“你，你这满身世俗味的徒弟，为师不要。你滚，你给我滚。”师父说完便冲进了屋里。白花花的胡子都气得快飞起来了，像小孩子一样在门口跳了几下，就关上了门。
六爷知道，自己不需要解释。因为师父如今，就是老顽童，如小孩子一样，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他确实对师父说过，待江山安稳，他就归隐。这也是傲灵对十二个老者的承诺。他们都是退隐江湖多年的长者，武功自不必说，脾气都各不相同，属六爷的师父脾气最古怪，但武功最高强，且深不可测。而五爷的师父，虽武功不及其他几位师父，但是谋略最高，五爷就是继承了这一点。
他们并非不想归隐，贪图荣华，只是，傲灵这等君主，怎会轻易放过呢？不过，皆是后话了。
“师父，徒儿冷，肚子还饿得慌，可否歇息一下再跪？”六爷用撒娇的声音说道。
但是屋内还是没有回音，他继续说道：“师父啊！徒儿怎会忘了师父之恩呢？师父啊！好饿啊！好冷啊！”
屋内的师父无比纠结，他想念许久的乖徒儿回来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呢！不能让他饿坏身子。但是，他想到徒儿竟不愿归隐，且竟然在安定后那么久才回来。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坐在竹席上，摸着自己花白的长胡子，侧着耳朵听着。嘟囔着：“小兔崽子，如此乱来，受些苦也好。”
“哎呀！师父，徒儿不行了！师父，救救徒儿！”六爷极度痛苦地捂着胸口喊道。
“乖徒儿。”师父立马开门迅速冲了出来。
“师父啊！您可算愿意见徒儿了。您可知，徒儿前些日子身中剧毒，若不是福大命大，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六爷打出了苦情牌。
师父早就将手搭在他的脉上了，白眉皱了一下，说道：“徒儿，此毒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六爷见有效果，立马说道：“师父，徒儿如今大病处愈，是否不宜久跪呢？”
“好了，起来吧！为师是享不到你的福了。说不定那天就双脚一蹬，你个小兔崽子还尚在朝中享乐呢！”师父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六爷女人般俊美的外表，师父自小便不忍责备他。这次，只因被其他师父耻笑，以为徒儿变了，所以才如此严厉的。
“师父。”六爷站了起来，掸了身上的灰尘，说道：“待徒儿办完事后，自会归隐，到时候，徒儿必然好好孝敬师父您。师父，肚子好饿。”
“好了，回来就好，见你还有心，为师就不计较了。”师父也不想多问，但是知道徒弟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若到时候他果真变了，就一掌拍死他。
六爷终于吃到了香喷喷的饭菜，觉得这是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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