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徐珠与那双竖瞳对视片刻。
沉默……
红叶其实不是红叶，而是一整条盘踞在树上的红色大蛇。
它张开猩红的大嘴狠狠咬在她胳膊上。那宛若拳头大小的蛇口中还闪烁着尖锐的毒牙，毒液正在往外滋滋直冒。
至于徐珠为什么能看见毒液往外冒，是因为这看似锋利无比的毒牙好像根本没有戳破她的皮肤，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反而被这蛇糊了一胳膊的毒液。
徐珠动了动胳膊，蛇头也跟着动了动。
别在她耳边的小冥这时候跳上去，在蛇的脑瓜子上咬了一口，很显然他也没有穿破敌人装甲，没咬进去。
场面一度很尴尬。
小冥跳了回来，报告了战果，声音有些含糊，估计是崩掉了两颗牙：“小姨，咬不动。”
徐珠没想到变成了妖精，身体素质能强悍如斯，她抬起另一只手，往那红玛瑙一般的鳞片伸去，用力撕下一块来。
大蛇吃了痛，更是紧紧咬住不肯放松，同时整个身躯盘踞起来，想要绞死眼前这个人类。
小冥见大蛇被撕下鳞片的地方有血丝冒出，便重整旗鼓跳过去，对着伤口往下一咬，注入毒液。
这么些年来，小冥的个头虽然没怎么变化，但是它毒液的毒性提升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这头大蛇起到作用。
这只红色大蛇也是呆，明明没有咬破徐珠的皮肤，仍然往外冒着毒液，毒液黏糊糊的，让徐珠好一通恶心。而且它似乎没察觉到不对劲，扁平的大嘴钳住她的胳膊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徐珠毫不客气地用另一只手拍打它的大脑袋，拍到这头呆蛇眼睛都闭起来了，也不肯松开。
反倒是大蛇的身躯将她围着，越缠越紧，似乎想要勒破她的五脏六腑。
然而，这种绞杀的方法对徐珠一点作用都没有，它的尖牙都刺不破她的皮肤，难道单靠缠勒就能让徐珠有所感觉吗。
其实还是有点感觉的，就像是套了一层紧身衣，谈不上难受不难受。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小冥看这毒液效果不是很大，便趴在大蛇脑壳上，直接就这么啃咬起来。
他一边啃一边说：“小姨，这蛇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徐珠担心这一举动会激怒这条大蛇，让它改变攻击的对象，便捏着大蛇的嘴，帮它钳住自己，不给它松口的机会。
“吃吧吃吧。有我在呢，多吃点。”最好吃完就能化形，徐珠分出心神想着。
时间一长，再蠢笨的大蛇也发现了不对劲，毕竟谁的脑袋上被咬出了两寸深的口子，都会疼的要命。
它的身躯不再缠得那么紧，蛇尾不断扫动着。
大蛇张着大嘴，想要松开徐珠的胳膊，想要晃动大脑袋，将头顶作威作福的小蜘蛛甩出去，但是却发现自己的牙口牢牢贴在对方胳膊上，松不下来。
……
徐珠捏着它的嘴：“刚才让你松开你不松，现在你想松开，晚了，等我家小冥吃饱喝足再说吧。”
小冥从蛇脑袋里钻出来，高兴道：“小姨，你要不要来一口，真的很好吃。”
徐珠婉拒了，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化形后就对生食不感兴趣了。
大蛇可没有他们两个这么轻松，它已经完全不再缠绕着徐珠，浑身拼命挣扎着，蛇躯撞到大树上，引得真正的红叶四处飘散。
但这些动作影响不了正在啃食的小冥，他仍然在往深处啃咬着。
没过多久，大蛇的挣扎幅度就小了下来，它的蛇尾不再晃动，直直地往下垂了下来。
小冥的声音传过来：“我好像咬到它的脑子了。”
徐珠不合时宜地想到某游戏中的台词：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
总之，这条大蛇就这么嗝屁了。
徐珠从树干上跳下来，拿树叶擦了擦黏糊糊的手臂。小冥也在这时候钻出来，打了个饱嗝。
两人看到趴在地上的七八米长的大蛇，相视一笑：够吃好几天的了。
之后她又将青色的果子摘了个满篮。
提溜个大蛇、挎着个篮子，他们收获颇丰地往回走着。
也到了中午，徐珠在路上恰巧碰见了从镇子里回来的方慧琳，对方看到她提着长蛇，蛇尾在地上蜿蜒了五六米的长度，张大了嘴巴：“你这……”
徐珠很是得意：“回头做蛇羹给你吃。”
方慧琳也提着个笼子，里面有四只小鸡还在叽叽叫着，她闻言失笑：“这红鳞蛇这么粗大，想必有些年份了，你是怎么办到的，有没有受伤？”
她伸手将蛇接过来扛在肩上，皱了皱眉：“这还挺重。”
徐珠看她扛着吃力，将大蛇又拿了回来，“不重啊，轻轻松松。”
她抬起胳膊：“这只胳膊算是废掉了，全是这家伙的口水毒液味，臭烘烘的。”
小冥这时候跳出来：“不臭不臭，小姨不臭。”
“哈哈哈。”几人笑着。
“这红鳞蛇向来善于伪装，而且生性凶猛，被它咬住就不会松口，极为难缠。你以后还是远离着它好，万一哪里受伤了，得不偿失。”方慧琳劝诫道。
“妖精还会受伤的吗？”
“你这孩子，妖精又不是钢筋铁骨做的，当然也会磕着碰着，会受伤了。你这次没受伤应该是运气好，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徐珠张了张嘴，复又闭上，她能说这货咬了半天，她一根毛都没掉吗？
方慧琳继续说：“这红鳞蛇的鳞片值几个钱，到时候都扒下来，等我下次去镇上一起卖了。”
“行。”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回了家。
几个人将大蛇摆好，取下鳞片，再将其扒皮，去胆和肝脏，螺旋缠绕挂在绳子上。
方慧琳将小鸡都放在鸡窝里，在槽口上倒满饲料。
“慧琳姐，蛇羹怕是做不成了，没有鸡蛋鸡丝什么的，但是蛇肉煮粥还是可以的。”
“你会做吗？”方慧琳放下手中活计，看她在灶台那忙活。
灶台就是露天的一个石头搭成的矮台子，下面空出来留着放柴火，上面架着一口锅，非常原始。
锅底发黑，面上还有些生锈，底下的柴火也不多，还有些发潮。
徐珠摸了摸鼻子，发出灵魂疑问：“慧琳姐，你是多久没有做饭吃了？”
一个美貌的、被村民排挤的女子，独自住在这简陋到不行的瓦房里，每天就靠着采摘果子饱腹……
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方慧琳笑了笑：“我以前那是得过且过，现在你来了，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起身帮徐珠把锅面简单清洗一边，擦去表面锈迹，随后又从房里翻翻找找，在某个箱子底下找出半袋子米、一把菜刀、一只淘米篮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和，似乎是调料之类的。
“幸好当初没扔掉。”方慧琳咕哝着，捧着这些东西放到灶台边，“哦对了，这些柴也不太够用了，我去弄。”
说着，她又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把破斧头就出门了。
嗯，美女不愧是美女，穿的再简朴，即使是手上拿着个破斧头也能像明珠一样耀人，飒气满满。
徐珠站起来，看着这条长蛇，在考虑从哪块地方着手。
她喊道：“小冥，你喜欢吃它的哪个部分？”
没有回应。
她摸摸自己头发，没发现小冥的踪影。回头一看，他正趴在屋梁的网上。
喊了他两声没有反应，徐珠心想，难不成是睡着了？
遂不再喊他，自己取了蛇尾的一部分肉，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块当做砧板洗洗干净，就在石板上面片起蛇片来。
菜刀有点钝，蛇肉又劲道，一时半会磨不开。徐珠费了好长时间才勉强片成薄片的样子。
接下来是淘米部分。
虽说是陈米，味道不算好，但也吃不死人。
将这些都做好，方慧琳也背着一大捆细柴回来了，她将细柴放在墙角，摸了摸头上的汗：“好久没这么干活了，可把我累死了。”
徐珠立马跑过去给她扇风：“慧琳姐辛苦啦。”
方慧琳摇头：“赶紧把柴禾拿过去吧，砍了这么一会儿，我肚子就饿得不行。”
徐珠将原先潮湿的木头拿出来，重新塞进去干燥的柴禾。
都塞完了，她才想起来一件事。
“慧琳姐，火呢？”
“嗯？对哦，没有火。”
两人大眼瞪小眼。
方慧琳蹲下来，深吸一口气，将食指指向柴禾，嘴中念着：“火，起！”
徐珠在一旁期待地看着，难道慧琳姐要施展法术了吗？
然而，等了半晌，连一缕青烟都不曾冒出。
方慧琳不信邪，又念着：“火，给我起！”
无事发生。
她尴尬地笑了笑：“最起码有十几年没用法术了，生疏了，生疏了。”她看着徐珠一脸无语的表情，正经道，“别急，别急，肯定会成功的。”
在连续失败了七八次之后，她终于点燃了一簇小火苗。火苗跳跃，沾在细柴上燃起更大的阵仗来。
她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还好，成功了。”
说完，她眼前一黑，往后面倒去。
“慧琳姐！”
徐珠堪堪接住了她，不知所措。
方慧琳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没事，就是妖力耗尽，脱力了。扶我回床歇会就行。”
好吧，徐珠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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