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赫
我从睡梦中睁开双眼，这是我来到璃城的第一个周末。
家在璃城的方雨晴每到周末必回家，所以寝室就只剩我一个人。我拉开窗帘，期待能有个充满阳光的天气，不想又是一个被云朵遮住太阳的日子。
我知道南方雨，但没想到璃城的阳光这么吝啬，自我入学一个星期以来，六天有五天是阴天，唯一一天天气就是我来学校那日。
我的头有些涨，嗓子有些冒烟，有感冒的症状。
我来到学校的医务室，那里的医生询问我的症状后给我开了药，是因为水土不适的缘故引起的上火，叮嘱我一定要喝水，每天八杯。
我谢过医生，出了医务室，心里计划着要去哪里走走。
璃城虽然是国内的一线城市，无论是建筑还是人们的衣着都很现代化，商业也很繁荣，但直属璃城的几个古镇还保持着古代建筑的风貌，那里的人衣着也很古朴，是我一直很向往的风景区。我便想利用这次周末去乌秀镇。
我查了查地图的路线，坐大巴只需一个时。恰公交站就在学校附近，我只用五分钟时间就走到了。
车上人不是很，只有几对年轻情侣耳鬓厮磨着。我走到后排挑了个靠车窗的位置坐下，可以沿途的风景，也不会因为我是一个人而感到不再在。
大巴很稳地运行，沿途的树木、房屋飞快的倒退，我用胳膊低着窗台，用手托着下巴，安静的着这一切，心里有股淡淡的舒适缱绻开来。
我打了个哈欠，昏昏的睡了过去。
“乌秀镇马上就要到了，乌秀镇马上就要到了。”乘务员用甜美的声音宣布，顺带也打消了我的困倦。
大巴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坐直身子，向窗外：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粉墙黛瓦。。。。。。我感觉自己被载入了画卷一般，这里美得简直不像人间。
下了车，四面八方的观光车车主就一起凑上来问我们要不要坐车观光，有人上车，有人摆手表示不需要。而我想自己走，来这样古色古香的地方当然是要自己走着体验，坐车会错过许有趣儿的事。
我向售卖地图的哥要了一份地图，这是身为路痴的我必备的，若没有地图恐怕我会迷路。
我沿着地图指的方向来到了镇上的名吃街。街上很热闹，游客很，商贩们穿着自己镇上的特色服装吆喝着，拉拢游客。各色的食物都有自己的特点，这让我眼花缭乱。我摆出吃货的架势，准备横扫整条街。
我一边走一边吃，品尝了各种美食，很是满足。
“嗨，美女！”我转过头，是一个起来二十岁的姑娘在叫我，她一身古装，宽袖长裙，站在自家店门口招呼我，“来试试我们店里的衣服吧，乌秀镇的特色服装，你穿上一定很鲜亮。”店主姑娘满是笑意，我很高兴地驻足。
我挑了件棉麻碎花的民国风长裙，淡绿的颜色起来清雅别致。从试衣间出来，店主眼前一亮，她拍着手对着我赞不绝口，又拉着我到镜子前帮我整理了衣角。
“真的美极了，”她赞道，“活脱脱一个从画里走出的人儿。”
“谢谢。”我不意思的笑笑，不过镜中的自己的确很美，我适合中国风。
“我可以帮你免费做头发，”店主姑娘笑着“换个发式会更。”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我表示同意。
店主用一根簪子就将我的头发打理了，我着镜子中自己的新造型，感觉非常满意。
“那么，这件衣服要少钱？”我心里有些打鼓，不知自己带的钱够不够。
“咱家的衣服都是用来租的，一时十元，押金二百块，只要别把衣服弄坏，还衣服时押金会如数奉还。”店主笑眯眯地。
我心里想了想，现在是中午，反正晚上是要赶回学校的，穿一下午也就是五十块的样子，况且我是真喜欢这件衣服，它让我心情愉悦，便点头同意了。店主给我开了条款，并帮我收原来的衣服。我了“谢谢”便出了店门。
接下来按地图上所介绍的风景名胜一处处地拜访，直到忽然雷暴来临，“轰隆隆”的响声把我吓了一跳，我害怕打雷。我呆呆站在街上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怎么会忽然下雨，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不天气就乱跑出来，身上没带伞，四处又没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估计会被扣押金了，我心想。有几个没带伞的女生抱着头向前跑去，我便跟着她们跑起来，或许她们知道在哪里避雨。一辆鸣笛的大巴停在路边，女生们便奔过去跳上了车，我也跟着跳上了车，车门关上，大巴在路上行驶起来。车上空位很，但我不能坐，因为我浑身像落汤鸡一样滴着雨水。车上很人在我，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我低着头，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的目光。这真是我外出游玩玩的最惨的一次了，我心想。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这辆车是去哪的，于是我问旁边的女生，想弄清楚去向。
“你，能告诉我这辆车是去哪的吗？”
“蕖山。”
“那是什么地方？”
“璃城最边缘的一个山区。”
天呐，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车，现在要怎么办，下车么，下车走回乌秀镇么……“停车停车，”我叫道，“我乘错了车。”
车上有人笑起来，这让我心里很难受，车一停下我便飞快的跑了下来。外面大雨如注，雨打在我的脸上很疼，我用胳膊挡在额头前，可根本不起作用。我现在在哪，要怎么回到乌秀镇，身上已经没钱了，谁又能帮助我……我的泪和着雨水滚下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路上，无助，恐惧占据着我的心头。
“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怕被狼吃掉么？”
那是谁的声音，有点熟悉，有点冷酷，在这样一个暴雨如注的天气里，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的心。我转过身，眼睛越来越模糊，脑袋很疼。
“我不行了。”就在我晕倒的那一瞬间，白赫用他宽阔的怀抱接住了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希望自己能永远地这么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会飞，而且飞得很快，不会累也不用休息。我飞着回家了爸妈，飞去母校的高中了弟弟，梦里的我很开心，嘴上一直挂着笑意。
不知这样飞了久，我醒了过来。我感到嗓子很干，想咳却咳不出声音，我眯着眼环视周围的环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我是在医院么。。。舒服的床，医院的床有这么舒服么……一个灰色的身影映入我眼帘，是谁？我盯着那个身影直到他走到我面前。
白赫？！白教授？！他怎么会在医院？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的脸，想话却不出。
“喝水吧。”他把手中的水杯递给我，眼神依旧冰犀。
我不可思议的着他，接过他手中的水杯，一口气喝空了杯子。
“白教授……，”我心跳又开始乱了节拍，“请问这里是医院么……。”
“这是我家。”白赫回答的得很简洁。
“啊？你家？”我完全懵了，我怎么会在白赫家？我努力地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发生的事开始不断闪现在我脑海中，是了，我去了乌秀镇，遇到了暴雨然后我迷路了，是白赫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救了回来。
“昨晚你发高烧，一直昏迷，我给你叫了大夫，你现在觉得些了么？”
天呐，这是在关心我么？
“恩……了，谢谢白教授救了我。”我的脸红起来，不知该些什么感谢的话。
“不过，教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乌秀镇的。。。。。。？”
“我恰巧路过。”
“哦。”
真的有那么巧么，可如果不是那么巧他怎么会那么恰到处的出现呢。
我忽然意识到我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这是一件银灰色男士衬衣，天呐，这是白赫的衣服么？是他帮我换的衣服么？
“脸怎么那么红，是又发烧了么？”他把手放到我的额头，“我去叫大夫。”
“不用麻烦了，”我叫住正要转身的白赫，“我只是。。。。。。我只是有点热。”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遮掩我是因为害羞而脸红的脸。
“可是你在发抖。”
我的确在发抖，虽然白赫在关心我，可我仍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可靠近的冰冷的距离。
忽然感到一阵失落。
“不麻烦教授了，我自己可以的，”我用双臂支撑着床坐起来，“我的衣服呢？”
“你昨晚淋了雨，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换了我的衣服。”
“那我的衣服呢？”
“它已经湿透了。”
“……我是它现在在哪？”
“扔掉了。”
“……”
我有些无奈，我那二百块换来的衣服，才刚穿了不久，只因为淋了雨湿透了就被扔了？
“你要是喜欢我再买给你。”
“不用了，一件衣服而已。”虽然心里难过，但我还是很感激白赫。
“我的鞋子呢？”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鞋子也遭遇了衣服同样的下场。
“扔掉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难道我要赤着脚回去，我心里难过极了，鞋子是来学校之前母亲陪我买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子。
“那我只穿你的衣服和鞋子回去了，我会还你的。”
“我带你去买衣服。”
“不去。”
我有些生气，赤脚跳下床去。我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衬衣和白赫身上的衬衣是一摸一样的，只不过穿在白赫身上能很地修饰出他的身材，而我穿在身上更像是在穿一件裙子。
“不要赤着脚在地板上，你不能着凉。”
白赫将我抱起来重新放回到床上，我忽然有些感动。
“为什么对我这么，我们非亲非故。”我着他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神里没有温暖，却也没有之前那种让我透不过气的冰冷。
“你是林燕的学生。”
因为我是林燕的学生，所以对我这么？我有些自嘲，是在林燕的面子上才会照顾我么，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是她拜托你照顾她的学生么？”
“你去洗澡，然后我带你去买衣服。”他居然转移了话题。
他拿来一双白色拖鞋放在床边。
“麻烦教授带我过去，”我穿鞋子，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迈开长腿，带我出了卧室，卧室外面是客厅，客厅很大，有我家客厅的两倍大，与其是客厅，不如这是一个展览厅。各种各样的艺术品陈列在柜台上，绿翡翠雕刻的龙，白玉石雕刻的鹤……感觉随便一块玉就可以价值连城。
卫生间也很宽阔，墙壁上镶着白色的瓷砖，亮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我在卧室等你。”
“的，谢谢教授。”
洗澡的时候我回味着刚刚白赫的“我在卧室等你”这句话，感觉哪里怪怪的。
像是在**……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近来的烦恼和不愉快洗的片甲不留，一身轻松，当真是舒服极了。
穿衣服后我踮着脚走到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发现白赫斜歪在在床头睡着了，他安静的倚在床头一动不动，精美的轮廓微微起伏着。他的脸白如霜雪却惊艳无比，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男人，我忽然有种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我轻轻走到他跟前，想要更近距离的观察他。盯着他如天然雕饰的唇瓣，我忽然不受控制的凑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白赫忽然睁开了眼睛。
“啊？”可能是因为心虚，我被吓了一跳，呆愣着不敢动。我刚刚在干什么？白赫的脸和我的脸距离不到十公分，他的唇优雅地一张一合，我可以清楚地到他晶白的牙齿和舒卷的红舌。我的的脸立刻红成了番茄，恨不得能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扔出去。要冷静，我心里不断重复着。
“教授你怎么醒啦？”我蓦然站直身子。
“我感受到了灼热。”白赫平静的。
我不敢他的眼睛，怕到他深处的冷漠，更怕被他出我的混乱。我慌乱的站着，不知该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对你动感情。”
像是被人扯掉了遮羞布，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不得不承认，自从知道白赫从山里把我救回，我就对他开始有了感，从之前的有些排斥到现在的这种朦朦胧胧，我确实有些心动。在绝望中他像救世主一样照顾我，虽然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但面对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渴望被照顾的女人。但白赫居然这么直接的给出这么一句直白话，他凭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靠近了他？我感到鼻子一阵酸楚，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了。我这是怎么了，我绝不是因为他的话而伤心，可我为什么哭呢？
白赫眉头轻蹙着，表情有些痛苦，他明明已经自以为是的拒绝了我，难道不是应该很得意吗？
“不要···哭····”
白赫表情越来越痛苦，我被他难受的样子吓坏了，眼泪立刻止住，我双手扶住他，他开始冒冷汗，豆粒般大的汗珠滴到我手背上，冰凉的让我恐慌。
“教授，你怎么了！”我立刻将刚刚还憎恨他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帮助他。
“有药么，药在哪？！”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一定有某些方面的疾病发作，我急切的问他，但他却痛苦的摇头。
“我不能对你动情……”他再次强调。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担心这个么，我当真是气急。
“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你，你不用担心我会怎样，所以你也不需要对我动情！快告诉我药在哪，先吃药再啊！”
我几乎是在吼，完全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教授……
“抱紧我……”
“什么？”
“你就是我的药……”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会这样语无伦次？来他病情很严重，我决定自己去找药，药应该放在卧室。
“你等一下，我去找药。”
我想站起身，白赫却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他的胸膛冰冷至极，使我的脸颊仿佛贴在一块坚冰上，他双臂紧紧拥住我，我根本无法挣脱。只用双臂回应着他。等一下，他没有心跳……我努力的感应他的胸口的跳动，可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所能听到的只是我扑通扑通乱跳的心。
“教授……”我将他抱紧，想给他一些温暖，他实在太过冰凉。
他痛苦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开始均匀，额头也不再流冷汗难道拥抱可以缓解他的痛苦么，我不禁又用了用力，想把自己的温度递到他身体里，我闭上眼睛，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不管白赫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举动，但我真的已经无法克制自己，我对他动心了不是吗，我想永远这样沉溺在他的怀里，他的双臂像是一双宽大的翅膀，带给我强大的安全感。
我们就这样抱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了身上盖着的被子，回味着刚刚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心里居然有种甜蜜。
“教授——”
没人回应，是出去了么？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害羞哦，我感到脸颊发热，沉浸在适才的幸福中，我都不自觉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
我吃了一惊，立刻止住笑意，难道他没出去么？
白赫扯开蒙在我脑袋上的被子，我迎接上他深邃幽冷的目光，为何与他的目光接触时我总是忍不住想打寒颤，我感受到我们彼此眼睛里的距离，始终无法打破的距离。
“教授刚刚去哪了？”我坐起身来。
白赫的出现总是那么不可思议，没有声音，悄无声息地就突然站在你面前。
“去给你买衣服和鞋子。”他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我。
“教授，你点了么？”
“恩。”
“你去医院过么，医生怎么？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况么？”
白赫不话，只是盯着我。
“你刚刚起来真的痛苦，不断冒冷汗而且身体冰冷。”
“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白赫语气强硬得有些陌生，跟之前关切我的语气完全不同。变得这么快，完全不考虑我的适应能力。来是我问得太令他烦了，我低下头，刚刚的快乐瞬间烟消云散。也是了，人家为你做的已经够了，你还想怎样，我在心里骂了自己，还是理智些吧。
“麻烦教授回避一下，我换衣服。”
“换衣服直接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知道了。”
白赫没有再话，径直出了门。我拿出纸袋里的衣服，是一条淡绿的长裙，和之前在乌秀镇挑的裙子颜色很像，但摸起来极其舒适。我了牌子，居然是某国际知名品牌，标价两千！我脑袋瞬间大了，这个白赫，我要攒久的才能还清这衣服的钱，再鞋子，居然比衣服还要贵出许，我把它们穿在身上，感觉像穿了两桶金，以后走路都要心翼翼了。
我下了楼，白赫的在车上向我鸣笛。我吁了口气，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衣服跟鞋子的钱我会还你。”
“送你的，不用还。”
“不，我不能收。
干嘛这么倔强，话出来我就后悔了，我在心里骂了自己，都了是送你的，不用还。我偷偷瞥了白赫一眼，他正专心的开车，并没有理我。
“到了，下车。”
我不可思议的着他，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冷酷的像我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教授这两天的照顾，再见。”
你冷酷那我也不必留恋，我下车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寓。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忽冷忽热的态度真让人受不了。
我走到阳台，想白赫走了没有，却到令我目瞪口呆的场景——
一群女生将白赫的车围得水泄不通，她们拍着车窗，唧唧哇哇地喊着“教授”、“偶像”、“明星”之类的词，有人居然拿出了签字笔想索要签名，原来这个莫明其妙的男人这么受欢迎。不过他要怎么脱身？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接下来我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场景……我瞪大眼睛，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车门打开，林燕从车上下来，而白赫却已不知去向。我揉揉眼睛，怀疑自己花了眼，送我回来的明明是白赫，为什么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是林燕？我是在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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