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买车
小年到除夕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方灼华也没让工厂闲着，她带着景林把山镇周围的大村小村全走了个遍。越接近年关，杀猪的人家越多，趁这时候，方灼华还买到了三千多斤的猪肉。
跟村里人买，更实惠。
大家一直忙碌到除夕前一天，三千多斤腊肠灌装完毕，晾晒在厂子里，方灼华把钥匙交给陈姐，让她过年期间时不时来看一看，需要翻面的翻翻面。
这三千多斤腊肠算是年后最后一批货，因为过完年，天气回暖，腊肠储存时间缩短，天气要是再热一点，没几天就臭了，根本没法往外卖。
方灼华寻思，要是马老板那边不要这批货，那就让景林去跑跑其他分销商，毕竟自己谈合作，还能少了中间商赚差价。
方灼华给大家分发完腊肠，让毛会计汇完工资，工厂正式放假。
陈萍喜滋滋的把钱揣进裤兜，跟大家八卦：“你们家里水表电表改好了吗？”
“改好了。”方灼华前几天特地让裴家辉在家等着工人上门安装。
“真的是全部电子化，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大妈勉勉强强能整明白，像我爸妈那样没有智能手机的老年人，往后怎么交电费水费？”
这个问题金会计还真知道，她以前在矿机关工作，认识很多蹲办公室的人，“现在电费是绑定职工卡，你把你爸爸的职工卡绑在你的手机上的软件里，一样能缴费。水费的话，还是要拿着水卡到社区去缴纳。”
说起水卡，陈萍更头疼，“那个水卡连我都弄不明白，怎么插到水表里？不会用啊。”
金会计很有耐心，“不用插，这是电子感应的，你只需要把水卡轻轻放在水表感应器前面，停留两三秒，水表方数自己就加上去了。”
这么一听，方灼华倒觉得很方便。
陈萍点点头，心里仍有疑惑，“为什么突然就全部电子化？社区哪来的钱？”
“因为前两天，彩云县正式更改为彩云市，我们山镇直接由市区管辖。市区要求山镇社区在年前完成修路、修广场和电表水表电子化一系列措施。”金会计解释。
难怪马老板一月份忙得晕头转向，方灼华想找他说说第三批货的事情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过马老板还得带着女儿回江南过年，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回到家，方灼华特意去瞧瞧电表水表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都是人工挨家挨户查电表水表，现在好了，一张卡轻松搞定。
第二天除夕，一大早，方灼华晃醒了熟睡的裴薇，一家子坐车回彩云市。
市区里的房子就没有山镇自建房那么大了，正好就一人一间房，裴薇的小床实在小的可怜，方灼华轻叹口气，等晚上把裴远撵过来。
她和裴薇睡大床去。
赖永琴一个人在家，开门的时候丧着一张老脸，直到瞧见裴薇才展露笑颜。
方灼华礼貌性地叫她一声，“婆婆。”人家带理不睬的，甚至横飞一个白眼过来。
该尽的礼数方灼华带到了，接下来她可不会忍气吞声。
裴远是独生子，过年家里会比较冷清，偶尔会有父辈的大伯二伯婶子过来串门，裴薇还不懂什么是压岁钱，但她知道每年都能收到，去年她还是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不喜欢叫人。
今年倒是活泼开朗了许多，她恨不得见到个人就上赶着叫，一叫就有大红包，准没错。
方灼华在彩云市，那就是人生地不熟了，根本没有朋友，相约着出去逛逛街都不知道找谁。
所以出门买菜只能带上裴远，让他拎菜什么的。
除夕的晚饭肯定是方灼华亲自操刀，她得自己去买菜，免得少了这少了那，届时免不了又一场纷争。
这里的菜市场可比山镇大多了，除夕买菜的人更多，因为除夕之后，大年初一到初三压根没人出来摆摊，商店鲜少开门营业。市里还好一些，不在意这些习俗，但山镇上，年初一到初三不赶街不摆摊。
他们这些地方除夕夜是大鱼大肉，不知道是不是南方都这样，反正是不会像北方那样吃饺子的。
方灼华买了两条罗非鱼，市区的东西要比山镇贵得多，又加上过年，罗非鱼要十八块一斤。又买了乌鸡和猪脚。
菜市场都是现买现杀现宰，老板会专门问你做什么吃，然后帮你切成什么形状。
猪脚就炖个猪蹄，余下的腿子肉可以做成白切肉。乌鸡炖汤喝，鲜美非常。
煮沸去腥后的猪蹄，倒入炒出焦糖色的锅中，这一步很关键，要让翻炒出来的猪蹄上色均匀，然后加调料做个红烧口，大火煮开，小火焖煮。
焖的时间越长，猪蹄越软烂入味。
一开锅满满的热气扑面而来，香味早把小馋猫引诱而至。
方灼华给裴薇夹了一块，让她先解解馋。
猪蹄和白切肉还不算重头戏，真正的看点可是两条罗非鱼。
一条做糖醋鱼，一条做烤鱼。
罗非鱼基本只有骨架上的大刺，肉里不带小毛刺，裴薇吃起来不费劲。
方灼华先给罗非鱼来个花刀，再用葱姜料酒去去腥，调制一个小面糊尽情地包裹鱼身。
下锅炸的时候可以拎着鱼头和鱼尾，让鱼摆个漂亮的pose。
但方灼华懒得弄，罗非鱼和其他鱼不一样，身体更扁更宽，要让他美丽地进肚实在太费劲。
灵魂糖醋汁进锅炒至粘稠，一股香气已然令人魂牵梦绕。料汁覆盖在鱼表面，即可出锅。
“哇！好香呀，好想次！”裴薇吃着碗里的猪蹄，大眼睛直勾勾盯上了刚出锅的大鱼。
楼房想做烤鱼没办法生火，方灼华只好选用空气炸锅，竟也很完美，除了没有烟火气，口味还是很好的。
饭菜刚上锅，赖永琴早早坐到了桌边，好像很饿似的，迫不及待地盛饭。
虽说方灼华和赖永琴一天下来全程没说过话，但赖永琴可是干了满满两大晚饭。
裴家辉一时惊呆，吐槽了句，“以前没见你那么能吃。”
谁知袭来赖永琴恶狠狠的眼珠子，“吃你的饭，多管闲事多吃屁。”
糖醋鱼确实酥脆爽口，上桌不到十分钟就只剩鱼骨头。
吃完饭，赖永琴还教裴薇如何跪在沙发上给她拜年，她笑眯眯地掏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说着蹩脚的普通话。
“谢谢我的宝贝大孙女，这是奶奶给你的压岁钱。”
裴薇轻快地接过来，小奶音可响亮了，“谢谢奶奶。”
夜里，外面很热闹，彝族会穿着彝族服饰，相约跳脚1。春晚没什么意思，全家只有裴薇看得津津有味，小妮子还一直嚷嚷着要看烟花。
市区是禁止放烟花爆竹的，但山镇没要求。
除夕夜一到晚上零点，山镇几乎家家户户在自家门口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喜迎新年，楼房也不例外。所以除夕夜哪怕不守岁，也要熬到十二点半再睡觉，不然容易被鞭炮吓醒。
大年初一下午些时候，方灼华收到了马老板的微信，大概意思是所有腊肠全部卖完了，款已经打到工厂账上。
方灼华立刻告诉金会计，给员工发奖金。
第二批货的净利润是十六万六千多，方灼华等回山镇就能把公公的账还上。
再加上一月份摊位净利润四万，一月份月收入破二十万了。
方灼华可以买车了！
为了不让裴远和赖永琴多嘴多舌，方灼华自己去的4s店，以将近十一万的落地价，全款购得一辆自动挡小车。
方灼华没有一下子全用出去，余下的钱她打算用来买猪苗。
车子一进小区就不得了了，倒不是大家没见过区区十万的小车，只是刚好进去的时候，碰到了带裴薇来小区花园玩耍的赖永琴。
方灼华倒车入库，熄火锁车一气呵成，眼瞧着赖永琴还有一分钟抵达战场，她立马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先冲回家，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你干什么去了？跑那么快干嘛？”裴远正好端着水杯从玄关处路过。
方灼华没空扯他，赶紧接水，咕噜咕噜全部喝下，再坐到沙发上蓄势待发。
即将迎来的，可是一场恶战！
“小蓝施——”
赖永琴刚出电梯门，一声大吼，隔着门都能听到。
“你再跑？你还跑？”
方灼华休息完毕，铆足了劲，“我没跑，我在运动。”
“运动？呵，你当我眼瞎？”赖永琴把裴薇牵进来，来不及换鞋，即刻开战，“裴远，你晓得这个小蓝施搞什么去了吗？她买了张小车！她哪来的钱买车？”
裴远一听，急忙放下水杯，加入赖永琴阵营，“你买车了？”再算一算上个月赚的钱，也买不到什么好车。
“你刚拿到驾照能不能悠着点？要练车先用家里面那张啊，新买的小车，什么牌子？你们女人买车只会瞎买，什么都不懂，肯定不行。新买的车你要是开沟里了，刮着蹭着多不划算，你没长脑子？”
赖永琴终得歇了口气，又道：“我听楼底下老王家儿子说，她买的是自动挡小车，好像是某某牌子。”
“什么？”裴远懂车，这牌子可不便宜，“方灼华，这牌子小十万下不来的，你特码哪来的钱买车？不会是贷款吧？”
方灼华被这娘俩一人一句喷的压根插不上话，好不容易可以说话了，谁知裴远补刀道：
“你从我爸那拿的钱还了吗？你就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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