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利息
众人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突发状况，满脸凝重地重新坐了回去。
“所以齐刘海究竟是怎么死的。”陈琛沉着声音说道。
从系统提示音来看，房子对玩家起一定的保护作用，就连主线npc都必须造成破坏，才能进入。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房子算是玩家最后的避风港，破窗和破门造成的响动都相当于给了玩家提醒，让他们可以有时间逃生。
“昨天睡前她还躺在我身边的。”钱巧乐扣着手指，脸色发白地说道。
没有任何动静，她甚至连齐刘海是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被拖出门的都不知道，最后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肉膜，蜷缩在角落，这无疑才是最让人觉得恐怖的。
没有什么能比昨天还生龙活虎地睡在你旁边，第二天却惨不忍睹地死在你眼前这种事更让人惊悚的了。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就是你。
“衣柜上的穿衣镜。”穆棠突然出声道，众人的视线唰地一下，齐齐停在她脸上。
“什么意思？”
“我刚刚观察了下，发现每一间房的构造都是一模一样的，正对着床的方向都有一扇衣柜，衣柜上有一面半人高的镜子。”
穆棠说道：“很巧的是，昨天晚上，我发现那镜子里还藏着另一个世界。一个鬼怪可以自由流通的世界。”
“他们可以通过镜子穿梭，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间，站在你面前。不过存在时间限制，且穿出衣柜的过程中，是他们能力最薄弱的时候。”
不然穆棠也不可能一斧子就将探了半个头出来的眼镜男给砸回去。
听到这里，孙珆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穆棠站在床跟前，一动不动的模样。
该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吧。那万一当时穆棠要是没醒——
孙珆哆哆嗦嗦灌了口水，不敢想了。
陈琛起身，推开了一楼他自己的房门，围着床前的穿衣柜绕了一圈。
他第一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镜子非要正对着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里面稍微印出点影子都会让人心悸好一会儿。
穆棠没有跟上去，因为她发现了个更好玩的地方。
厨房再往里走，有一扇虚掩着的门，她推开，是一间不是很大的房间。
靠着墙的石台上放了新鲜的蔬菜叶，001正站在水龙头前一根一根地清洗着。
原来他们中午吃的饭，还当真是npc亲手做出来的。
穆棠盯着围在他身上的粉色格子花围裙，嘴角微勾，靠在门边，打趣地冲他吹了声口哨。
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流氓。
001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这才转过身来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开口道：“悄无声息地死了人，不去找线索，你就这么闲的吗？”
穆棠不答反问：“那些玩意儿还不都是你手下的狗吗？没有你的允许，他们能进得来吗？”
001眨了眨眼：“能不能是系统的安排，与我无关。”
穆棠直起了背，走到001跟前，离他两步的位置停下。
她微微眯起了眼，缓声说道：“你看起来倒不像是npc。”
001闻言，敲着石台的手指一顿，眸色复杂地看着穆棠。
穆棠一笑：“我开玩笑的。”
001眉眼倏地缓和下来，用手指撩开了她的刘海，露出她微微上扬的眼尾：“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子很不讨喜。”
001手指下移，轻轻掐住了穆棠的脖子，将她缓缓拉近，鼻息洒在她脸上：“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的心可不干净。”
——“姐姐，琛哥在喊。”孙珆突然推开了虚掩的门，她刚刚看到穆棠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但等孙珆看到门内的场景，脚步瞬间卡住，那双小鹿眼迷茫地瞪大。
001的视线从眼尾扫了过去，孙珆顿觉头皮发麻，同手同脚地往外退：“对，对不起。我，我走错了……走错了。”
“吓小孩有什么意思。”穆棠就着那姿势往前又凑了几分，垫脚抬手眼疾手快地捏了捏001的耳垂。
001瞳孔猝然紧缩，嘴角紧抿，脸色刷地一下就冷了下来。
穆棠往后连退数步：“收点利息。”
穆棠说：“毕竟昨天因为你，我可差点就死了。”
001的手指缓缓收紧，仰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像是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差点个屁，砍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楼房间，齐刘海的尸体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陈琛在那个衣柜上发现了手印，不同于一楼钱巧乐房间里的那个，这是一枚血手印。
“应该是先被拖进镜子剥了皮里再扔到这里的。”陈琛沉声说道，“爬出来的时候……可能还活着。”
穆棠走到了旁边，看了衣柜上凌乱的手指一眼，又看向之前齐刘海蜷缩的那个角落。
没人知道镜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衣柜上繁杂的指痕足以证明当时的齐刘海有多痛苦，她一点点从镜子里挣扎着出来，拖着裸着筋膜的身体想要逃离那个恐怖的地方。
她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紧跟在身后的，是拿着刀嘻嘻地笑着的小女孩。
“嘻嘻嘻。终于有多的风筝了。这下就有人能陪我一起玩了。”
黑夜模糊了她整张脸，温热的皮拖在地上拉出一条鲜艳的痕迹。
——“看来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鬼怪也有限制，”穆棠开口道，“他们不能在镜子外杀人。”
不然那女孩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地把齐刘海塞到镜子里去。
既然房间里的镜子可以流通，那么在房间之外，肯定也有一个属于鬼怪的入口。
“两个办法，”穆棠说：“一是今天晚上轮流守夜，避免有东西再从镜子里爬出来。第二个就是毁掉房子外的入口。”
众人陷入了沉默。
这两个选项都不好选择，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良久陈琛说道：“按照昨天的计划，先去稻草田看看。”
穆棠闻声轻挑了眉。
一路上，钱巧乐明显要比昨天沉默很多。
还是昨天那个地方，那几个小孩还是在那里跳房子。
不过今天有所不同，领头的那个孩子正蹲在地上小声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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