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发着光的秦墨
说是会议室更像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礼堂。
林弯月手忙脚乱的被秦墨带着走，走到了舞台旁边上去的楼梯。
这个角度上，正好有一块红色的金丝绒幕布遮挡，秦墨停了下来，松开了手臂，对她比划手语。
“我待会说什么，你照常翻译就可以。”
林弯月拉了拉衣服，她不是第一次做翻译，以前在美国任职的时候，她的老板带着她站在几千人的大会场演讲，那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而现在，因为身边秦墨的存在，林弯月紧张的有些唇齿发颤。
那几千人，蓝眼睛棕色眼睛，都跟她没有关系，可是此时此刻，她很怕在秦墨面前出丑，或者让秦墨因为她出丑。
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放不开。
秦墨眼神询问了她一下，得到了林弯月赶鸭子上架一样视死如归的点头，然后跟主持人打了个招呼。
那主持人走了过来，可能是看出来林弯月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的安慰她。
“没事，就当下面的都是一颗颗白菜帮子。”
林弯月上一秒呼不出吸不进的气被她这一句话逗笑，瞬间调整了状态，跟着秦墨一起往舞台的中央走。
台下寂静无声，秦墨没有拿纸稿，也没有准备PPT，很是从容。
林弯月的手里，只有一只已经打开的话筒。
她闭了下眼睛，尽量让自己摈弃一切的杂念，专心在秦墨的手上。
秦墨温润的笑着对台下打了个招呼，抬起手，竟然先是比划了一句话。
“弯月，等晚上我请你去吃...肉包子。”
林弯月多年职业习惯，拿着话筒就要翻译。
结果看清楚整句话的时候，一愣，再抬头，看向秦墨的时候，是他正垂着眼睛认真看她的神情。
那样的眼神，也说不清到底是认真思索或者只是放空，只觉得他深黑色的同仁被舞台上灯光照耀的金光闪闪，那样隔着一层迷雾看向她的眼睛，几乎是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每一秒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
林弯月脸蹭蹭的红了，本来就因为秦墨刚刚不由分说搂着她的动作不好意思，这会更烫了。
秦墨微微一笑，随手解开了马甲背心下面的那一个纽扣，对着台下的老师校长们打着手语。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校长，各位老师大家晚上好，我是秦墨。”
简短的开场白。
林弯月眨眨眼，把那些紧张又旖旎的心绪扔了出去，老老实实的翻译，末了也熟稔的加了一句。
“我是秦校长的翻译官，林弯月。”
秦墨微微笑了笑，算是给了林弯月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在雷动的掌声里，开始了毫无准备的演讲。
林弯月的眼神一直追着秦墨，不管是出于工作需要还是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射，秦墨站在舞台上那很不专业的追光灯内，通身发着光一样，每一个手势，每一个神态都闪闪发光。
一直到秦墨讲的差不多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的脸整场一直又红又烫。
秦墨演讲的很流畅，提出的观点诚恳又务实，林弯月翻译了好一会，才发现他直接把前几个校长发言的那些虚无缥缈计划变成了实质性的方法。
所以秦墨演讲要结尾的时候，台下静悄悄的，林弯月偷偷看过去，大多数的校长都在拿着笔记笔记。
她心头说不出的自豪感，就好像这场演讲真的是她造就出来一样。
秦墨靠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清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变的浓郁，沿着追光的路线，直接站的跟她并肩。
“谢谢大家。”
林弯月站在秦墨身边，一齐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主持人顾老师，上来接手，林弯月跟着秦墨，如同一个突然间亲近到偶像的小迷妹一样，心潮澎湃，脑子里恢复了一片空白。
两个人走回了位置，林弯月毫不掩饰崇拜看向秦墨的时候，秦墨正拿着会议桌上事先准备好的水喝了一小口。
主持人声音很是欢快，林弯月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除了下意识盯着秦墨看，其他的什么举动也做不出来。
“怎么？还没回过神？”
秦墨拿起了笔，写了几个字笔记本已经推了过来。
林弯月这会才回过神，等到反应过来自己跟吃错药一样全程迷妹脸看秦墨的时候，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只怪秦墨这个人在林弯月心里，原本就有光环加持，如今多年不见，再相遇，这种佩服又崇拜的感觉又回来了。
在美国的相遇第一面，就是秦墨正在公开教室里演讲。
她被老板派过来指定要挖一个商业天才，而这个天才，就是秦墨，通身发着光的秦墨。
修长的指尖，挺拔的身形，亚洲人特有的英俊又精致五官，再加上说着英语时候那若有似无上扬的尾音。
一整个公开教室里，人山人海挤的都是女孩子，真正想听专业演讲的男孩子都被堵在了门口的走廊，拿着本子在记笔记。
林弯月到现在还记得，她挤过了好几批暗处的竞争对手，冲撞到秦墨面前的时候，他便笑了。
张扬又带着意外。
“林弯月？”
她那时候已经在美国兜兜转转混了五六年，早就不记得当年父亲去世时候遇见的秦墨，想不到他能一眼就认出了她。
林弯月最后明白，命运一次又一次的安排她跟一个本来毫无瓜葛的人相逢，从第一次就预示了，这无情奔腾的岁月洪流里，除了这个人，无人再可赠她如此满怀的伤悲，也无人，可以复制这，满心的欢喜。
笔记本上散发着笔墨的清香，林弯月抿着嘴，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回了一句。
“不是，就是觉得你今天的样子，跟我在美国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笔记本推了回去，秦墨垂下眼睫，愣怔的看着好久。
“不一样的。”
秦墨又不动声色的推了回来，林弯月知道，秦墨是在意他的嗓子。
她连忙又写了一句：“哦对，也有不一样，从秦同学变成秦校长了。”
这下本子再推过去，秦墨笔已经搁在了桌子上。
林弯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忐忑了一下，才又看见秦墨微微笑了笑，把本子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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