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君生我已老
第九章：君生我已老
听到简驰的话，楚红烛和梁建国都是一愣。一般情况下还真没有人这么行事呢。但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也侧面证明了对方非常重视自己。所以两个人都很郑重的思考着自己的索求。不能真的出现了成为敌人的可能性啊。可是人的欲望与内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很多时候不是轻易能够决定的。不然也就不会有一念之差了。
楚红烛不停地心理斗争，杀死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念头，良久没有说话。
梁建国倒是很快做出决定，有些忐忑的说道：“驰子啊，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这么称呼你。我心里对我自己的评价挺高的，我觉得我勾兑的能力全国也算是挺高的了，所以我心里不太服厂子里的一个月1500工资。我觉得我有能力一个月赚3000，只要酒厂够大，会经营，我就能保证口感。所以这次的分钱你看着给，多少都不会嫌少，但是以后你会开酒厂么？要是有酒厂，我露一手你看我值不值3000一个月。太多了我拿着也慌，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值！”憋屈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男人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站起来发泄一样的吼出我值两个字。
“家里儿子需要用钱吧？”于正乾看着梁建国激昂情绪，心里有些认可他的诉求，手艺人有点自傲实数正常。刚刚聊天的时候他能感觉出来梁建国很担忧家里那边的儿子。
“嗯。”梁建国张了两次嘴又闭上，抿着唇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驰子，我不知道你打算挣多少，到时候给我多少，我信你亏待不着我。分我的部分里拿出几万给老梁，多了我自己再给他分点，少了从你嫂子那里匀一些补上。成不？”于正乾骨子里的任侠是他安身立命的根基，他的朋友可能没有太富裕的，但是他的任何事儿，他的朋友都愿意搭把手帮衬一下。
“嘿，到时候我就看大哥你舍得不。梁大叔，以后我大哥会有个酒厂，效益好的话，你的工资再给你加几倍。效益不好的话，我只能保底让你拿3000，认可么？”简驰最后几个字说的比较凝重。
“正乾，感激的话说了没意思，你开酒厂一天我就跟着你干一天。效益不好我自己出去跑渠道，不拿工资。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放心，我保证咱们的酒喝着舒心、有口感。”梁建国没见到酒厂就已经热血上头了，拍着胸口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听着都疼。
简驰心里也很高兴，酒厂是要有的。这是一个安置下岗工人的好去处，不论是生产还是渠道营销。在北方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勾兑师难如登天，恰好简驰前世做过一段时间的白酒生意，所以范玉平三个字的分量简驰是了解的。鼎鼎大名的五粮液就是出自范玉平之手。简单说就是中国白酒勾兑界的张三丰。以后白酒大有可为啊。
“红烛姐？”简驰目光转向楚红烛，她低着头不说话。
楚红烛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抬头看向简驰，深深吸气说道：“我没有梁师傅的手艺，可是我也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我一直在想我可能现在两三百就能满意，可是想到未来更多的钱在我眼前，我，我可能就会心动。所以就算着我到底多少钱才会再也没有单纯金钱的追求，结果发现是个很大很大的数字。”楚红烛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把数字说出口，显然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玩笑。
“还是给我500一个月吧，我能保证自己矜矜业业做几年。等到我有别的想法的时候，我就自己离开。”楚红烛抿着嘴给出一个不违心的答复。
“到底是多少啊？咱们今天不玩虚的。没人笑话或者说风凉话。”看楚红烛的脸都红到脖子了，简驰有些好奇。
“我发现我的贪念挺强的，一年可能需要十多万才会不动邪心。对不起，我太贪心了，我就是不想欺骗你们，我觉得我实在太差劲了。”语无伦次的楚红烛捂着脸哭了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数字的确是夸张了一些。内地小学教师工资每个月才320-370左右，十几万够一个正式编制的教师多少年了。
但是简驰倒是觉得挺可爱的，一次次的去剥开自己的心防，不断的审视自己的内心，得出一个非常让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结果，楚红烛很难过。但是楚红烛的现在的状态自己能理解，至少好几年时间里楚红烛不会改变的。作为一个单独悬在这边的负责人，这样的表现挺好。
“那第一年就按你说的办，每个月一万三。第二年看你的表现涨工资，做足五年公司给你一成股份和三成分红，未来十年要是你还能保障业务不萎缩，公司分红你拿六成，股份你拿三成。”几乎没有什么比这更轻资产的公司了，开得早能玩出花，但是也需要个能人照料。一年几百上千万的小钱，简驰没有那个闲心管。
楚红烛的嘴越张越大，表情都呆滞住了。
梁建国砸吧两下嘴，哈哈笑起来：“我还觉得我是狮子大开口，红烛厉害啊，咱话唠回来。咱们得对得起拿到的钱才行。”
楚红烛被打断了惊诧，笑了几声，又哭起来，而且劝都劝不住。
“成吧，就让红烛姐先哭哭，咱们几个人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来。大哥，留两千给我，你再顺带给梁大叔买一身好衣服。”简驰安排几个人分散到各处继续搜集品牌和联系方式，但是这一次是要用上楚红烛的做法，记录每个区域某品牌商品垃圾的数量以及店铺里对应品类的陈列数量。
等到几个人都出去了，简驰看着还在痛哭的楚红烛拽过被子盖上随便哭吧，反正不担心感冒。
自己则是勾画起统计图和分析图，等到数据回来就可以做图解集合以及对应的讲解底稿了。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各种图都设计完毕，简驰转头才发现楚红烛已经在身侧趴了有一阵了。因为眼睛一点哭的痕迹都没有了。
“红烛姐，没事儿了吧。以后就把我们当自家人看吧，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有什么要求就直接提。”简驰想说些别的，可是信息太少，而且有些话不适合讲，只好作罢。
“我的事儿会不会影响公司运行啊，还是换个人注册吧，我就当个做事的就行了。我在老家那两瓶子打下去，重的话就是杀人，轻也是伤人，被查出来都是要坐牢的。你不怕我连累公司么？”楚红烛对于自己是否被通缉很有顾虑，只是之前的情况不好直说，现在只有两个人不妨说清楚了。
“红烛姐，这个公司原本也不是我计划中的存在。之所以准备借假修真，仅仅是因为我发现你有这个潜质，有这个能够运行下去的能力。简单说这个公司的核心是你，而不是我。如果犯案倒闭了，那就倒闭了呗。赚到的钱全都用于给你打官司托人情。放心，最重也不会死刑，只要有刑期就能减半。”简驰此世可没有嫉恶如仇的绝对正义思想。
“再说你的心底有多善良我清楚，道德层面我们无愧，法律意义上有点问题。我们慢慢解决，红烛姐，看着我。听好，一切事情我们都是你坚定的靠山，我们一起解决问题。”简驰表情严肃，凝视着楚红烛。
交心的对话让楚红烛分外感动，也特别敞开心扉的与简驰聊起了过往，聊起了来深城的心路。两人边聊边一同前往服装街区，买个几件明显看得下去的衣服，给楚红烛花掉了1500，给简驰买衣服则是300就完毕。
顺着街道前行，简驰让楚红烛提着衣服，自己翻找着各种垃圾箱和仍在角落的产品标识。好多次楚红烛强烈建议换一下角色都没有成功。
看着前面翻找的简驰，楚红烛有强烈被呵护，被重视的感觉。这个孩子承诺会给自己每个月比老家十年赚还多的钱，还承诺会让自己最后成为一个公司的老板。经管只是承诺，但是看他的能力和气度，这一切都不会是虚指。可是楚红烛扪心自问，哪一点值得？
论长相娄七七胜过自己，论身材于秀丽的长腿让人自惭形秽，论能力自己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优势。偏偏就在经历了人生中最悲惨的一段时光后，被如此的信任、呵护、甚至是宠爱。
看着眼前宁可把自己蹭的全身污秽也不让自己触碰一点点的少年，楚红烛觉得心底极度柔软。
“红烛姐~这边走”少年在路口呼唤。
“红烛姐，小心脚下。”少年在背后提醒。
“红烛姐，先放下袋子吧，有点重的。”少年刻意停下休息。
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淡去，只有少年人的颜色依旧闪亮。
他比自己更信任，更了解，更贴近，更爱护自己。楚红烛，何德何能？
泪水慢慢滴落：“你怎么才12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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