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处
次日清晨，岑津想之前一样，一早就去找了顾今。
这次顾今早早就已经在楼下等他，放好自行车后两人就一起走去学校的路上。
“岑津，今天我们一起走路去学校吧。”
岑津顿了顿，扭头说，“你也可以选择一个人搭公交车。”
“算了算了，万一又遇到昨天那个情况，你又不在，我要是撞到别人就不好了。”顾今想都没想到脱口而出。
岑津目瞪口呆，这话的意思是撞到他就很好？
顾今后知后觉自己这话里其他的意思，急忙上前解释着，“不是说撞到你就好，只是我们认识，就避免很多尴尬。”
岑津揉了揉眉心，就说，“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也很尴尬吗？”
顾今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你表现的不太明显。”
岑津哭笑不得。
看到他露出一点笑意，顾今偷偷笑了起来。
两人正一起走着，岑津本身人就高大，所以走起路很快，顾今这样的小短腿本就跟不上，再加上，她本身就很少走路，走起来就更慢，不一会，两人之间就隔了十几米的距离。
顾今小跑跟了上去，问，“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明明就还早。
“因为比你高。”岑津突然开起玩笑。
顾今撇了撇嘴，竟然受到身高歧视。“我要是个男的，肯定比你高。”
岑津一听这话，心里就不服，“为啥这么肯定？”
“因为我不可能是男的，所以我可以随便编。”顾今抬着下巴，傲娇的说。
岑津扑哧一声，在她面前竖着拇指，“这个逻辑可以。”
说完，他又继续走着。
顾今又小跑跟上去，嘴里还哼着曲，终于岑津开始跟自己说话，其实这几天相处下来，岑津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种高冷的学霸，她觉得他倒是有些毒舌，说话不留情面。
但是人还是很好相处。
为了跟着岑津，顾今一路跑着，才没一会，就开始喘气。
岑津听到后面的喘气声，特意放慢脚步，“你这样跑着不累吗？”他可是还记之前老师说过她身体不是很好。
“不累啊。”顾今拍了拍胸口，摇头说道。
“你知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面应该接什么话吗？”岑津见着她脸色苍白模样，坏坏笑着问。
“什么？”顾今咳了几声，放慢呼吸。
“死鸭子嘴硬。”
“”
“难道你觉得咱们一前一后走，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明明就是同学，却像故意走前走后。”
岑津再次无语，他心里是真的佩服顾今的逻辑，听上去没问题，可是却是十分的奇怪。
——
早上交作业的时候，顾今把数学作业给岑津的时候，特意说，“你还是把我的作业放在最后面的。”
岑津低头看了一眼她的作业本，一个大大的脚印。
“如果我没记错，王老师有洁癖，他觉得作业本干不干净，决定这个学生对他这门课重不重视。”岑津接过课本，善意的提醒着。
顾今突然又握紧课本，“啊？那我换本课本再交？”
岑津用力拉过课本放在其他课本一起，“不行，现在不交就是未交。”
顾今紧蹙着眉头，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看着他。
“没关系，办公室你又不是没去过。”
“唔”
顾今短叹一声，竟然觉得他说的也没错。
岑津抱着一叠作业本就送去办公室，正好王楚正在办公桌上审批作业。
岑津将作业本放在一旁的桌上，轻声唤道，“王老师。”
王楚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岑津，说，“作业放下，未交名单写好放在一边就好了。”
“那个，老师，顾今的作业本昨天不小心被几个无聊的人踩了一脚，但是她的作业又已经写好了。”岑津如实说着。
“作业被人踩了。”王楚一听眉头一皱。想了想又说，“那你跟她说，下次换本课本，把之前的作业撕下来沾上去就好了。”
“好。”
回到教室，岑津就将视线看向顾今的方向，正好看着她和曾斯言在说话，两人一言一句，聊的仰头大笑。
岑津竟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黑着一张脸走到顾今旁边。
两人同时看向他，岑津说，“王老师让我转告你，下次换个课本。”
“哦，没有骂我吧？”顾今担心的问。
自己在王老师眼中的形象已经很不好，她不想雪上加霜。
“你觉得呢？”岑津反问一句，说完就离开。
曾斯言这时候补刀，“想不用想，肯定骂了，老王可是有洁癖的人。”
“啊！”顾今失望的叹气。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让你换个课本已经很仁慈，上次朱直那小子课本滴了几滴油，老王直接把人叫去办公室，从卫生清洁讲到做人态度，那叫一个惨。”
顾今吓得拍了拍胸脯，“那我还算好。”
岑津扭头又见着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眼中透着一丝不快，但是很快收回目光。
上午最后一节课，整个班级暗潮涌动。
顾今轻手轻脚的将椅子往后移了一下，看着时间分秒的过去，一直脚已经跨出桌子，就等到着铃声一响，就从后门飞奔出去。
实在是因为她早上为了不让岑津等太久，早餐都没来及吃，从第三节课开始，她的肚子就咕咕作响，还好不是很响，否则她就准备连夜搬离地球了。
铃声一响，老师也不为难大家，说了下课，全班都往外面冲。
来了一周，对学校已经大致了解，虽然她出来的很快，但是她们教室在三楼，而且在最中间。
走廊已经人山人海，她只好跟在人群中慢慢走着。
刘淳淳在稍微后面，见着顾今一个人走在前面，旁边没有其他人，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就在下楼梯的时候，刘淳淳憋着笑，走到顾今后面，然后看准她的鞋子，就踩到她的鞋跟。随后就转身躲在一边，佯装东西忘记。
顾今正下楼梯，鞋跟被人狠狠一踩，鞋子一松动，就从脚上脱落。
她慌乱扭头，就见着几个男生站在后面，她脸颊猛然涨红，路过不少人看到这个场景憋着笑，她停顿片刻，立马穿上鞋子。
背后的人因此走不动，开始催促，“前面干嘛！快走啊！”
岑津跟在人群中，往前一看，在人潮缝隙中，见到无助的顾今。
顾今脚刚伸进鞋子，就急忙往下走着，谁知不知是谁的牛奶泼在阶梯上，顾今走到一半时，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忽而脚下一滑，身子撞在墙上一撞，伸手推了前面人后背。
前面的人被猛然一推故而倒向前面的人身上，一瞬前面连着四个人都被波及到，倒在楼梯上。
最前面的女生往被猛然一推，半个身子跪在地上，脑袋撞到转角楼梯的墙面上。
尖叫声此起彼伏。
几个摔倒在地上的学生大声叫骂着，
“后面的人没吃过饭？”
“真是有病！”
后面的人并不知道情况，蜂拥而上，前面停下的学生被催促着往前，岑津听到前面的喊声，踮起脚尖一看，大惊失色，往后面叫着，
“后面不要挤了，前面出事了。”
话落，就见着前面的人发出一声尖叫，“啊！出血了！”
“她晕倒了！”
“快叫老师！”
“叫什么老师，谁带手机，叫救护车啊！”
地上一个女生额头留着鲜血，浑身蜷缩在地上抽搐，脸色煞白，好像呼吸不过来。
顾今心里咯噔一声，脑子乱糟糟一片。
一瞬间，整个在场的所有学生都是争先恐吓看着热闹，不一会老师就匆匆赶过来。
岑津挤在人群中，望着那失神的顾今，眸光沉了沉。
顾国安接到老师的电话就一路急匆匆赶到医院，一刻都不敢耽搁。
顾今正坐在轮椅上，准备出去，正好撞见赶过来的顾国安。
他两眼含泪，见着她声音就颤抖问，“今今，你哪里受伤，出了脚还有哪里。”
顾今见着老人风尘仆仆模样，摇了摇头，“没事爷爷，就是脚崴了一下。”
顾国安这才放下心，见着她坐在轮椅上，问，“你这脚都受伤，不在病床上躺着，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同学，爷爷。”说着，顾今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她哽咽说，“爷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在楼梯上脚滑了，推到前面的同学，才会这样。”
顾国安将她推到病床，摸着她的头说，“今今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要我说就是你们学校的问题。”
说着顾国安看了四周一眼，这孩子都出事，学校一个老师都没来？
“你们学校老师呢？我要找他们谈话。”
顾今猛地抽了抽鼻涕，擦了擦眼泪，又说，“爷爷，如果因为我那个同学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顾今心里压抑的不行，眼泪不停留下，这让她又想起岑津，想起自己的爸爸。
“今今，放心，不会有事的。”顾国安见着自己孙子眼泪纵横，心里更加难受。
不一会学校的老师就过来，是顾今的班主任。
顾国安脸色铁青，上前就骂道，“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安全这方面怎么做的，怎么就发生踩踏事件？安全意识这么薄弱，要是出人命你们学校赔的起吗？”
“顾爷爷，这件事我们学校也确实有责任，我代表学校向你道歉。”曹心深深鞠躬说道，“顾今人没事吧？”
“老师我没事了。”顾今不停擦着眼泪，急忙问，“曹老师，其他同学没事吧。”
“我来就是要说一件事，就是那个撞到额头的同学，她是有哮喘病，然后现在还在抢救。”曹心说的很委婉，脸上满是担忧。
她赶过来的时候，学校领导就已经通知过，那边家长很崩溃，平时对孩子也是细心照顾，没想到这次就出了这件事。
顾今听完，心瞬间沉到深渊，目光空洞，全身都麻木。
“行了，这些事情，你跟我说就好了。”顾国安扭头看了孩子一眼，赶忙拉着曹心出去。
顾今用手捶着轮椅，崩溃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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