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圣姑

万里黄沙，一方古庙，独座其间，座一处庄严肃杀之意。

        庙里，一方古筝，一道倩影，细面蒙纱，道是女子，不见真容。

        女子碎指轻弹，一曲天籁充盈天际，时缓时急，忽高骤沉，若群芳共舞，又若深闺寡妇，似诉幽怨情殇，世态炎凉，道不出的凄楚，荡气回肠。

        却见她越弹越快，越快越疾。

        ”嗒!”突一声响，弦断曲终。一滴殷红，从女子手指沁出，顺着她轻抚的琴弦，缓缓花落地面。周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正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进庙内，对着女子深鞠一躬，“见过圣姑！”

        女子媚眼轻轻瞄了一眼来人，道：“白面书生，人，可带来了？”

        白面书生闻言，恭敬道：“幸不辱使命！”

        女子闻言，略略动容，道：“带他上来吧！”

        闻言，白面书生对着庙外唤道：“你们进来吧！”

        此时，一男一女走进庙内，正是林莫与黛霓裳！

        “见过圣姑！”两人恭敬道。

        原来，在来的路上，林莫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路上白面书生告诉他们是有人预料到他们会有危险，便命他前去搭救。而那人，便是西北人人谈之色变的“圣姑”。至于圣姑为何要命人救二人，又如何得知他们会有难白面书生也不知了。也正因如此，二人才对她如此恭敬，毕竟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免礼！”言罢，轻拂衣袖，一阵风袭过，诺大的庙内赫然多了几张石椅。“坐吧！”

        “知道我为何让人带你们来这里么？”圣姑问道，随后若有深意地看了眼林莫！

        “请圣姑明讲！”

        圣姑瞧了瞧白面书生，又瞧了瞧霓裳，轻轻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与他独自谈谈！”

        二人闻言，很自觉地退出了庙内。见二人已远去，圣姑突然开口道：“你还想继续装下去么？魔门少主？”

        林莫闻言，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魔门少主，“魔皇星！”不就是他穿越前的身份吗？后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林莫用了“易骨散”将自己的容貌彻底改了。没想到竟还有人能认出他“原来”的身份。关于“圣姑”的传言他林莫可是听过的，西北圣姑，可是一神龙见首不见尾，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与她的童子白面书生二人四海为家，未入任何一方势力，然二人却拥有连四大家族都不敢小觑的实力。如今这种人，救下了“魔子”，万一让她发现林莫并不是魔皇星魔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林莫便不知如何应答，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圣姑见林莫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魔子的身份，接着道：“想当日我听闻所谓正派人士灭你山门之时，我便匆匆的去寻你。然当我到时，已是尸体横尸，血流成河。我当时很急，我担心你出了事，可是我却一直找不到你的身影。那时候，我一想到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我就……”圣姑说到这里，不禁哽咽的顿了顿，道：“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最终还是看到了希望，我碰到了你之前座下‘修罗八女’，她们给我画了你易骨之后的画像，最终，我终于在通缉榜上看到你的画像，我也听闻你得罪了张家……一番追踪，才让我找到了你……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么？”

        “……”林莫语结，想说些什么，然到喉咙的话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始终说不出什么。

        圣姑见状，徒身靠向林莫，那双媚眼，此时早已噙满泪水。她就那样注视着林莫，许久，开口道：“算了，你走吧！尽管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修为大跌，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为何如今待我这般冷漠，我马上就要离开西北了，希望你能重新振作，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来‘中天’找我！”言罢，一手摘下脸上的面纱，一唇印向林莫的唇！

        那一刻，林莫震惊了。

        那是怎样一张绝尘脱俗的脸！在她掀下面纱的那一刻，万物仿佛失去那原有的芳华，苍穹也为之色变！那是一张弹指可破的脸，一张洁白如玉的脸，沉鱼落雁，闭日羞花，如果没听过关于她杀人不眨眼的传说，绝对让人联想不到，她便是那让人闻风色变的圣姑。

        感受着嘴唇残留的阵阵余香，看着已经远去的倩影，林莫不禁暗暗下了个决定，不管他现在是不是魔子，他一定会去找她。林莫如今所待的地方，叫冥界，而西北域，只是冥界里最为荒凉贫瘠的边缘地带。而中天，便是冥界中心，那里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

        “中天么？等我处理完西北的事，我便会去寻你，是再接情缘也好，是了断缘分也罢。下一次见面，我便是林莫！”林莫望着已不见人影的天际喃喃自语。

        “哥哥？”不知何时，黛霓裳已来到了身边，问道：“哥哥，他们是什么人呢？”

        林莫摸了摸霓裳的脑袋，道：“是个故人！”

        霓裳瞪着大眼睛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接着，她从袖中取出一锦囊递给林莫，道：“哥哥，这是刚才那大哥让我给你的，说是圣姑的意思，他说等你将来到了中天之后再打开！会有用处！”

        林莫接过锦囊，一手将其扔进空间戒中。

        “哥哥，你真的要去中天啊？”

        “恩！”言罢，带着霓裳离开了破庙！

        经林家城那一战，林莫发现自己还是太弱小了，此番前行，他想找一个地方，静心修行。如今，四大家族的族长听说都是到达灵师的境界。在西北，灵师境已是凤毛麟角，至高无上的存在。然林莫是人魂者，这种魂魄者，一生也难以踏及修士的行列。如今他得罪了四大家族之一的张家，又被重金悬赏，成为通缉榜上的猎物，时不时还会有人来要他的命，所以，他必须变强，他必须另辟他径，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人魂者也可逆天！比之命运，他更相信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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