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互相伤害
怪人没想到老汉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向自己发起“舌战”，闻到他嘴里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烟草的气味，只觉异常难受。
这种味道对他来说，简直就好比去闻喝醉了酒的醉汉吐出的污物一般，那钟“酸爽”的滋味可想而知。
连忙扬起头来，将头扭向一侧，以躲避老汉嘴里散发出来的烟味。
老汉见怪人将头扭了开去，赶忙松开抓住他耳朵的双手。
怪人一旦得脱，慌忙爬向一边，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发着干呕，瞧他的样子，似乎很是难受。
老汉也受不了那怪留在自己脸上的腥臭口水的味道，见怪物爬开，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站起身来，弓着身子，也是不停的发着干呕。
一人一怪都被彼此给恶心住了。
片刻之后，怪人终于止住了恶心，四肢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逼视着眼前的老汉。
老汉经过了刚才那一场“舌战”，也算是找到了那怪人的弱点，心里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惧怕，也学着怪人的样子，四肢趴在地上，朝怪人哈着气。
一边哈气，一边说道：“来呀，相互恶心呀，看谁恶心死谁？”
一人一怪彼此对视着，僵持着，谁也不敢上前发动进攻。
便在此时，老妇人正好拿着猎枪赶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真是哭笑不得，举着猎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老汉扭头斜睨了一眼，见身后的老伴儿抱着枪兀自傻愣着，心下好不恼怒。
怒喝道：“傻婆娘，还愣着干嘛，快开枪呀。”
老妇人惊慌失措的将枪管对准了怪人，端着猎枪的双手不住的抖动，扣着扳机的手指始终不敢扣下，脑袋里混乱如麻，一个个念头在脑子里不断飞绕。
心道：“眼前这怪人分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不知被什么邪灵附体，这才行为失控，这一枪下去，就算能击毙邪灵，但自己儿子岂不是也跟着陪了葬？”
又想：“我若不及时开枪，这怪人一旦扑上来，老伴儿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一时间，开或不开枪，搅得她委实难以决断。
老汉见老伴儿迟迟不开枪，转过头去，看着老妇人。
再次催促道：“你特娘的开枪呀。”
就在老汉转头的一刹那，怪人纵身一跃，朝老汉凌空跃了过去。
那怪人忌惮老汉嘴里的烟味儿，双手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地上，接着一口咬在了老汉的颈子上。
老汉只觉颈子上一阵刺痛，“哎哟”一声惨呼，惊骇之下，双手不停的乱抓，慌乱之中，右手抓住了他的大腿。
猛的大吼一声道：“畜生，老子跟你拚了。”
右手顺着他的大腿，疾伸到怪人的胯下，一把捏住了怪人的“蛋蛋”，用力一捏。
那怪人顿时浑身一颤，双眼瞪得溜圆，满头的头发都直竖了起来。
这一招猴子偷桃立刻扭转战局，怪人只要敢再咬，老汉便用力捏他的蛋蛋。
一人一怪，顿成僵持之势。
老妇人见状，心下更加焦急，生恐自己儿子被老伴儿给捏绝了种。
喝道：“老不死的，你可别乱捏，会断子绝孙的。”
老汉此时头被怪人压着，颈子被咬着，见老妇人迟迟不开枪，心下又急又气。
怒道：“死婆娘，你倒是快开枪呀，难道你想看着我被咬死吗？”
老妇人闻言，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下，只好将枪口对着屋顶，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一股硝烟味儿顿时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怪人猛然间被枪声一震，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他身体里脱体而出。
与此同时，那怪人的身体随之一软，当即委瘫在了地上。
老妇人被刚才的枪声一震，吓得一个坐骨蹲儿坐倒在地。
她此刻心里牵挂着儿子和老伴儿，慌忙扔掉手中猎枪，站起身来，奔到怪人身边。
此时的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狰狞之貌，看上去已经与常人无异。
老妇人俯身将刚才的怪人扶起，搂在怀里。
轻声唤道：“小伟，小伟，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
语音之中充满了焦急和牵挂。
老妇人唤了几声，怀中之人这才缓缓睁开眼来，望着老妇人的脸。
轻轻喊了一声“妈——”
老妇人见儿子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忙扭头看着地上的老汉。
喊道：“老头子，你没事吧？”
那躺在地上的老汉扭动了两下，左手捂着颈子。
不断呻吟道：“哎哟，哎哟……我日他娘的祖宗，痛死我了。”
老妇人见儿子和老伴儿都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欣慰之下却又感心酸，忍不住抽泣起来。
一边哭泣，一边仰天悲怆道：“咱老郑家这是遭了什么孽哦?偏就遇到这门子邪事，老天爷哟！我只这一个儿子，你要惩罚，就要了我这条老命吧，求你饶了我儿子。”
此时躺在地上的老汉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身来，他刚才被吓怕了，此时只觉浑身虚脱，摸摸自己的颈子，恍惚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老汉望着老妇人，想到她刚才有枪不开，害得自己差点没命。
埋怨道：“那枪又打不死人，刚才叫你开枪，你傻愣着干什么？”
老妇人道：“我怎么知道这枪打不死人，还以为一开枪儿子就被打死了。”
原来老妇人拿着的猎枪乃是老汉自己做的，乡下人称之为“土火枪”。
这种枪结构简单，专门用来猎兔打鸟之用，使用之时填上火药之后，还需装上铁砂方可射击。眼前这支枪虽填上了火药，但并未装填铁砂，因此扣动板机后只发出声响，却不会伤人。
老夫妇俩互相埋怨了一阵，这才合力将儿子抬起，小心翼翼将他放回到床上。
老妇人一脸慈爱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此时的儿子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凶相，分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只见他面色惨白，眼窝深陷，脸上颧骨高耸，全没年轻人本具有的热血方刚之气。
床上的小伟看着眼前的双亲，动了动嘴唇，似有话要说，只是他气血衰弱，连正常说话已成了难事。
老汉见状，连忙侧身，将耳朵凑拢在儿子嘴边。
轻声问道：“小伟，想说啥？爸听着呢。”
小伟有气无力道：“爸，我恐怕……恐怕是不成了，你和妈要保重身体呀。”
说到这里便不停的开始喘气。
老妇人见儿子气息奄奄，泪水滚落而出，赶紧用手给他轻抚胸口，帮他缓气儿。
小伟歇了一阵，待气息匀净了些。
又道：“那邪灵如果再上我的身体，你们开枪打死我便是了，不用再为我操心，只是你们的养育之恩只有下一世再报答了。”
说完，双眼一闭，两颗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老汉听了儿子的话，心中酸楚不已，两滴老泪便要夺眶而出，但他不愿在儿子面前稍露柔弱之态，赶紧起身将头扭向一侧，长吁一口气，随即俯下身，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温言道：“别胡说，这人呐，谁没个七灾八难的，这是你命里该有的劫难，等过了这一劫，便会好起来的，我和你妈已经托人到城里请了法师，今天晚上就到，你莫胡思乱想，安心睡一会儿。”
老妇人也安慰道：“你爸说得对，快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慢慢想办法，总能医好你的。”
说话间，便听院外传来一阵“滴滴”的汽车鸣笛之声。
老汉道：“肯定是城里所请高人到了。”
老夫妇二人同时起身，慌忙走出房间前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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