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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禾瑭猛地转身,见他痞笑这斜倚在门框边,斥他一句:“你是鬼啊,走路没声的。”

        林淮初踏着慵懒的步子过来,“有声怎么能听到你说我坏话呢?”

        “谁说你坏话了!”

        “所以,”他俯低,凑近她,“是在夸我了?”

        禾瑭撇开脑袋,离远他一点。

        “不过说来,好像我也哄过你啊。”

        禾瑭停下动作,睫毛眨几下,偷偷去瞥他,他也含笑在看自己。

        有些画面,犹如电影交映的画面,一幕幕升起。

        除夕刚过的凌晨,他让朋友送来的粥和糖。吵架后,明明是她打的他,他却拿来鸡毛掸子让她出气。还有阮祺出事后,他在电话里,句句温柔的安慰。

        自记事以来,她听到家人向外人介绍她,说的最多就是懂事,不哭不闹,不用人哄,而确实,她自小独立,很少哭闹,乖乖女、规矩,这两个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不知不觉间,她也成长为一个需要别人哄的女孩。面前这个男人,接受了她展现出来的全部柔软,而且,以同样柔软的方式回应她。

        如果这些算的话,那他哄人确实有一套。把她坚硬了二十几年的心,给哄柔了。

        但性格影响行为,饶是她心里已经这么认为了,嘴上也不会直白地表达。

        所以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个,你连夜过来的?”

        林淮初没去揭穿她拙劣的转移方式,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趟,“嗯,昨天还有工作,晚上九点结束就过来了。”

        “待到过年?”

        他嗤笑:“哪有那么好,工作都排到年后了,只有一周假。”

        “一周啊”

        他侧躺,支起手臂撑住脑袋,勾着眼媚笑,“怎么,闲一周太少,舍不得我走?如果是这样,那我勉强”

        勉强什么还没说话,被禾瑭蒙上一个枕头倒下。

        “赶紧睡你的吧,我下去找我姥。”

        把另一个抱枕丢向他,禾瑭匆忙离开。

        林淮初闷在枕头里,低声地笑。

        这一觉睡得舒坦,窗帘盖住上午的阳光,床铺柔软,房间寂静,没有吵闹,没有做梦,好的坏的都没有。

        他拿过手机看,睡了三个小时。

        禾瑭给他收拾的客房带有卫生间,他找了套显年轻的卫衣搭运动裤,进卫生间洗漱。

        下楼,还在楼梯上就闻到饭菜香。是那种在外奔波一年,年底搭上回家的火车,熬过几十个小时的拥挤,一踏进熟悉的家,母亲笑着朝你招手,让你过来吃饭的香味。

        蓦地,他就停住了,两脚踩着不同的台阶。

        禾瑭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见他呆呆站在楼梯,出神似的,喊他:“醒了下来吃饭吧,快十二点。”

        老太太也附和着,一口一个小初叫。

        有那么一瞬间,林淮初眼中有水雾涌起,随后被他生生憋回去。

        温热的饭菜、苍老却慈祥的声音、爱的人,这样的生活,十年来,他不敢想,总觉得太难实现,一想就会有舍不掉的执念,舍不掉,又实现不了,这种感觉太磨人。所以很多时候,他告诉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

        可今天在这,看见她们穿梭忙碌的身影,他开始厌弃以前的生活。

        “愣着干什么呢,下来。”

        “嗯来了。”他笑起,一蹦一跳地下了楼梯,跟她进了厨房,“你别端汤,别烫着了。”

        “没你那么蠢。”

        “谁蠢!”

        开始和她斗嘴,就是新的一天开始。

        相比早餐的腊八粥,午饭要丰盛许多。

        老太太给他盛了碗汤,搁在他手边,“小初啊,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和糖糖随便做了些,待会告诉姥你的喜好,晚上姥再给你做。”

        林淮初环视一圈桌上的菜。

        不知道他的喜好,却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

        他侧眸看了眼右手边的女人,她在剔鱼刺,只露了个侧脸出来,却让人觉得异常柔软。

        他收回目光,端起汤喝了一大口,回老太太的话:“没事姥,我不挑,您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敢情好啊,不像我们糖糖,可挑了。”

        被殃及的禾瑭,把鱼肉夹进她碗里,“姥,我也就不吃海鲜好吧。”

        老太太逮着机会就教育她:“海鲜多有营养啊,你这二十多年,都不知道浪费多少营养了。”

        “我吃别的补回来了。”

        老太太没好气地给她夹一块排骨,“挑食还有理了。”

        “没理没理,您骂得对。”

        老太太这才消停,顾起林淮初来。

        “小初啊,我听糖糖说,你们是邻居,就住楼上楼下,我们糖糖的厨艺可好了,随我,你以后没事就多过去吃饭,两个人热闹。”

        禾瑭筷子一顿,瞥向老太太。

        这是多怕她嫁不出去,都用吃饭来留人了。

        林淮初憋笑,装作不好意思地应下:“嗯,会多去的,让她热闹热闹。”

        禾瑭气不过,抬脚踢了他一腿,等他看过来,她无声地说:“闭嘴,吃你的饭。”

        他耸耸肩,一脸无辜相。

        午饭吃完收拾好,老太太让她带人出去逛逛。

        禾瑭当即拒绝,又怕被训,只好找个借口:“姥,您知道的,我下午要工作的。”

        “哦对,差点给忘了。”

        林淮初也知道她的习惯,便说:“姥姥,您要不觉得累,您领着我逛逛,怎么样?”

        “行啊,我还怕你嫌跟我一老太太没啥话题呢。”

        “哪会,姥姥,您穿件外套,咱现在去。”

        “好好好。”

        看着这颇像祖孙俩的两人,脚步一致地往外走,禾瑭心里五味杂陈,有种叫了许多年的姥姥要被人撬走的危机感。

        她晃晃脑袋,把门关好往楼上走。

        这次回来她带了工作,从开始跟拍《相思诀》,她就有意从事编剧行业,不想再单纯写小说。

        这次和岑彧合作《棋王》,他引荐了一位影视公司的老板给她认识,洽谈过后觉得双方一些理念都很相近,她便接了他的邀约,开始创作她转行的第一部剧本。

        不知是不是最近来了奚水镇,心境平和不少,写得也顺畅,一个下午没人打扰,能写出十几幕。

        写到快结束的时候,楼下传来声响,她把文档保存好,下楼。

        两个出去逛了一个下午的人刚进门,老太太走在前面,精神抖擞,林淮初拎着满满一手东西紧跟在后面。

        老太太见她下来,忙说:“糖糖,快来帮小初拎东西,那么多东西拎一个手怎么行。”

        林淮初已经把东西放下了,轻喘着气,活动手腕,“没事姥姥,这点东西,累不住我。”

        禾瑭接着他的话尾:“就是姥,人可去部队参加过节目的,力气可大了,哪会把这么点东西放眼里。”

        林淮初走过去,把左胳膊挂在她肩上,“那是,我不仅可以单手拎这些东西,还能单手抱起你,要不要试试?”

        后半句,他放轻了声音压在她耳边说的,他还没那个胆子,当着人姥姥的面调戏她孙女。

        禾瑭咬牙,笑得狰狞,抬起手肘给他腰侧来一下,他痛得连忙松手,捂住腰侧。

        禾瑭理理被他压乱的头发,优雅地嘲笑他:“这么久了,反应能力还是那么差,哦对,还是那样不扛揍。”

        林淮初伸出右手掌,竖起,表示投降,不敢造次。

        禾瑭心情颇好地擦过他进厨房。

        没一会被老太太赶出来,说今晚她给他们露一手,做一桌家乡菜。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在厨房给她打下手,今晚被赶出来了,她悠闲地去院子里闲坐。

        院子种了些花,虽然冬天花都掉光了,但老太太还是每天浇水。

        把一排不知名的花浇完,林淮初也出来了,站在她身边。

        早上见着他时,她就有许多事想问,但刚来那会他看着有些疲惫,下午又出去了,一直没遇着机会问。

        她放下洒水壶,侧眸看他,问:“阮祺有消息了吗?”

        林淮初摇头,拾起一片黄色的叶子,捏在手里,“不过收到一封她写的信。”

        “那她还”

        “不知道,信是她离开前几天寄出去的。”

        “她说什么了。”

        林淮初把落叶放回花坛里,扫起些泥土盖住,“她说她想去过一个人的生活,不用拖累别人。会试着把残缺的腿看成自己的特点而不是缺点,会去个很安静,没有太多人的地方,平淡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如果以后有机会,会回来看我们,如果没回来,让我们不用惦记她。”

        禾瑭听着,这样的一封信,是告别,但究竟是哪种告别,她也不知道,“那你觉得她还”

        “我愿意相信,她还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或许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没关系,我尊重她,而且我们家以后的门,永远为她开着,她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我也相信,她还好好的。”

        他的声音渐暗下去:“其实我知道,她不喜欢那种被禁锢的生活,她宁愿堂堂正正站在人前被骂,也不愿躲在黑暗的屋子里偷偷哭。我之前,怕她再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一直把她藏着,却没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我这样禁锢式的保护。”

        禾瑭立马回应他:“不是的,不是禁锢,是疼爱,是不舍,阮祺也从没把你的保护当成禁锢,你

        为她做的,为她承受的,她都记得,否则离开前,她也不会发出那段音频。那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但为了你,她放下了胆怯和懦弱,你是她的淮哥,就如你说的,你把她当妹妹,她又何尝不是把你当哥哥。”

        “所以我想通了,不再找她了,长大的鸟儿总会飞走的,我不能把她的翅膀给折了。只是希望她知道我心里挂念她,记得时常回来看我。”

        禾瑭转了方向,对着他站,过一会,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一米高的矮墙边,“过来。”

        她抬脚站上去,仰头望了一会,见一只飞鸟擦着夕阳的黄晕掠过,举起手指给他看,“你看,鸟儿无论飞出去多远,过完冬天总会记得回来的,无论这条路有多远,多艰难,这是它的故乡,故乡有它的牵挂,它不会忘的。”

        他也抬头,顺着她的手去看,飞鸟在天空中盘旋了一会就飞走了,不留痕迹,天空依旧是那个天空,斜阳依旧是斜阳,并没有因它的离开逊色多少。

        他们永远都保持着一个最好的状态,迎接远去的人归家。

        眼睛盛满太多装不下的酸涩,他闭了闭,低头,等那股感觉过去了才睁开,看向还站在矮墙上傻乎乎的人,酸涩化作温软。

        “下来吧,都多大了还爬墙,隔壁家傻二妞似的。”

        禾瑭一腔安慰他的情绪消散,撇撇嘴,有些不满地嘀咕:“要不是为了你,谁要爬墙了。”

        想起傻二妞的称呼,她有些气愤,下来的动作大了些,右脚被两块砖头间糊得凸出来的水泥硌了一下,人往□□,失去重心,直直倒下来。

        林淮初一个箭步上去,还记得自己右手有伤,只伸出左手,便将人稳稳接住,抱在怀里。

        禾瑭的头磕到他的牙齿,疼得直捂住,忘记了要从他身上下来。

        林淮初收紧手臂,还把人往上掂了掂,说:“你看,我说了能单手抱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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