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庙会
国庆节那天林瑜出去逛了一圈，专门逛到很晚，路过乔祯的奶茶店时进去点了一杯，乔祯一般十一点下班，他刚从庙会上回来，有个打靶赢熊猫玩偶的项目，他就想赢一个给乔祯。
乔祯下班时跟他去了庙会。
“这儿人挺多啊。”乔祯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乍一看都是人头。”
“你能用点阳间的形容吗？”林瑜白他一眼。
乔祯笑了笑，他挺高兴的，林瑜会主动邀请他来逛庙会，虽然散心这个理由多少有点牵强，毕竟庙会人挤人。
“知道中国的国宝是什么吗？”林瑜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傻逼。”乔祯笑着骂了他一句。
“注意言辞啊，中国的国宝是熊猫。”林瑜指指他。
俩人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打靶赢玩偶的地方了。
一个红帐篷里挂满了小熊猫，一张桌子上架了两把仿真狙击枪，对面都是小气球，不少人在排队。
“别告诉我你要去赢那个？”乔祯说。
“我就是要。”林瑜得意洋洋地笑道，“我不仅要，我还要赢最大的。”
林瑜满脸自信的笑容很好看，总让人有种充满希望的力量感。
好像无所不能。
队排的不是很长，因为奖品太单一，都是熊猫。
他们前面只排了三个人，也就中间那个小姐姐赢了一个小熊挂坠。
奖品从小到大，越大的越难赢。
“老板我要挑战那个大的。”林瑜指着那个最大的熊猫，差不多一米五左右，看起来很软，抱个满怀一定舒服。
“最大的这个可是我的镇店之宝啊，要押五十块钱，输了不退的。”老板说。
林瑜往兜里掏钱的时候乔祯来阻止了一把，毕竟为了一个挑战输掉五十块钱不值当。
“放心，我一定赢，”林瑜冲他眨眨眼睛，“赢了送你啊，你敢不要我就抽你。”
乔祯无奈地叹了口气。
挑战镇店之宝确实比之前难度大了点，要通过中间一个挡板的孔眼击爆后面一排气球，挡板是可以升降的，后面一墙的气球都要击爆才算挑战成功。
这老板明显是不想让人挑战成功才这么设计的，不过对于林瑜这个专业狙击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别说挡板是固定的，就算是移动的他也能把气球全部击爆。
林瑜站在枪前，这是把95狙的□□，林瑜端起枪来试了试手。
他也就还是新兵那会经常碰这种枪，后来进入特种部队后装备都升级了，95狙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了。
突然有些怀念。
老板上来要给他调枪，上一局的人把子弹打完了，还没来得及续上。
子弹都是带点小尖头的塑胶空弹夹，头是软的，也就能打个气球了。
“不用，我会调这个。”林瑜从旁边拿起子弹装进弹夹里，然后拉动枪机上膛一气呵成。
速度很快，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乔祯在内。
但林瑜还是觉得慢了，他太久没摸过枪了，速度都上不去了。
乔祯就在一旁看着，突然感觉林瑜真的能赢。
在碰到枪的那一刻起，林瑜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变得凌厉而沉稳，眼神也比平时冷静犀利了不少，完全没了高中生的影子，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就好像身体里觉醒了另一个人格。
这一刻的林瑜让乔祯觉得陌生，陌生到他不敢认，就好像他们之前的距离不是脚下的几米，而是整个世界。
有什么东西把他们冻结在了各自的平行时空里。
林瑜习惯性深吸一口气，然后眯起眼咬住下唇，当他稳住呼吸的那一刻起就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干扰，还好，这种一秒进入状态的感觉还在。
手里的枪无论是质感还是重量都跟真枪不能比，林瑜摸着有点手生。
他紧紧盯着对面的孔洞和洞眼里的气球，下一秒扣下扳机，气球应声而碎，挡板完好无损，他没有思考，移动枪口对准另一个孔洞又是一枪下去，气球应声炸裂。
一排气球就这么全炸了，而挡板依旧完好无损。
乔祯愣愣地看着林瑜。
林瑜端枪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骁勇的兵，有种坚韧不拔宁死不折的气质，好像脚下踩的土地都因此坚硬了不少。
“你这朋友当过兵吧？”旁边有人问乔祯。
“嗯？”乔祯眼睛还在林瑜身上，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什么？”
那人继续道：“我有个射击俱乐部的朋友，他以前是部队的，枪法也好得很，我估计没你朋友厉害。”
乔祯怔住了。
林瑜的枪法比当兵的还准？
开玩笑吗？林瑜还只是个高中生。
“你朋友打枪给我的感觉吧，怎么说呢，比我朋友稳一些，我也是射击俱乐部的，所以看得出来，”那人说，“你朋友手法比我们这些爱好者专业很多，我不确定是不是顶级，至少很优秀。”
林瑜这会儿已经打完一大半了，弹无虚发，乔祯看着林瑜，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呼吸不上来。
“你朋友是真的厉害啊，”那人赞叹一声，“我刚才也挑战了一下，差不多到他这个地方就死了。”
“他真有，这么厉害？”乔祯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一般的厉害，所以我才问你他是不是当过兵，普通的培训班能训练出来的只有技巧，心理素质这种东西，大多也只有部队的训练能正统一点了，”那人说，“而且当兵的拿起枪来的架势跟普通的业余爱好者不一样，无论是气场还是眼神，都不一样。”
心理素质？气场？眼神？
乔祯懵逼的同时突然发现这个人对林瑜是不是有些过度关注了。
他眯起眼睛多看了这人几秒。
“别误会，我是射击俱乐部的，所以看到有人枪法这么好，难免多观察两眼。”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乔祯，“这是我的名片，射击俱乐部，你朋友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
“心理医生？”乔祯看了看手里的名片。
姓名顾沅离，工作单位是隔壁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他老妈也在那儿看过一两次病，不过因为资金问题，没在那儿治疗。
心理医生。
倒挺有缘的，这名片保不齐以后真派得上用场。
“对，本职工作。”顾沅离笑笑说。
乔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顾沅离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林瑜拿着战利品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乔祯身边有个高高帅帅的男的，瞬间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爽了，刚赢了战利品的好心情一下子败光了。
他一直没忘记乔祯喜欢男人，以前那些小女生来搭讪乔祯都是一笑而过，但现在他跟这个男的明显聊了很久的样子。
林瑜看到那男的走之前还朝乔祯笑了笑，他气的简直想一熊猫拍那人脸上。
林瑜走过去发现乔祯手里多了一张名片，心里的不爽转眼就化为了七上八下的焦躁和不安。
“刚那人谁啊？”林瑜看了一眼那人过去的方向。
“没谁。”乔祯决定先把射击俱乐部的事瞒下来，毕竟现在让林瑜看到这张心理医生的名片多少有些不合适，他看了看林瑜手里的大熊猫，“挑战成功了？恭喜啊。”
“恭喜个屁，我他妈在那边辛辛苦苦给你赢这个熊猫，你他妈在这边跟人搭讪搭得乐乐呵呵的，”林瑜不爽到了极点，把熊猫往乔祯怀里一塞，“我恭喜你啊，名片都他妈到手了。”
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乔祯被这股无名火冲的一头雾水。
“我怎么着你了？”他赶紧追了上去，“刚那人也不是来搭讪的，就是……”
乔祯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是什么？编不出来了？”林瑜停下脚步看着他，“你名片都要到手了，我就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乔祯本来也不是个脾气好的，现在被他这火气一通冲，也有点生气了。
“不是，我搭讪不搭讪的碍着你什么事了？”乔祯说，“你要是看不惯男的跟男的这样你就别看，跟我在这儿耍什么性子啊？”
林瑜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这火发的不对，但他就是忍不住。
愣了两秒之后，他转身走了。
乔祯有点愧疚，毕竟手里还抱着人家给赢来的布娃娃，再怎么着也不能把人气走了。
“瑜哥！瑜哥！”乔祯跑了两步上去拉住林瑜，手还没拉稳就被甩开了。
林瑜气的眼眶有些发红。
“对不起瑜哥，我不该冲你发火的，”乔祯说，“主要是我刚才真没跟人搭讪，你一误会我就急，我一急我就发脾气。”
“你跟我解释什么啊，你搭讪不搭讪的我确实也管不着。”林瑜说。
林瑜说的不是气话，乔祯听得出来。
这话说出口，他俩心里都不好受。
“那个，这个熊猫，虽然送一个大男人玩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吧，”乔祯掂了掂怀里的熊猫，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吧，还是，谢谢。”
林瑜看着他，突然有些无语：“我真服了，你说个谢谢前面都得损我一句，我真他妈谢谢你啊。”
“操，”乔祯乐了，“有吗？”
林瑜吸吸鼻子，突然有点心虚，赶紧编了个理由圆上了：“我就觉得这玩偶跟你长挺像的，你不还觉得那柠檬长的像我吗，改天送我啊。”
乔祯又乐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柠檬已经卖完了，改天我送你个新的柠檬。”
“操，”林瑜也乐了，“我稀罕你那柠檬？”
乔祯抱着熊猫乐了半天。
俩人并肩往回走，这会儿人都在庙会上，路上没什么人，只有飞驰而过的汽车，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长，重影，缩短，然后再拉长。
“你那个熊猫，回家记得洗洗，我看都在那儿挂一天了。”林瑜说。
“这怎么洗？”乔祯说，“这么大一个，直接塞洗衣机里吗？”
林瑜沉思：“应该……是吧？”
乔祯抱着熊猫一通乐呵。
“我拿回家洗吧，你工作那么忙，下班了来取就行。”林瑜说。
“我不会早上洗了中午回去晾吗？”乔祯说。
“那会捂臭的吧。”林瑜满脸的一言难尽。
“不会啊，衣服都不会。”乔祯说。
“熊猫是衣服吗？”林瑜说。
“好像确实，不是，”这回换乔祯满脸一言难尽了。“熊猫会捂臭吗？”
“会吧。”林瑜其实也不太确定。
“会吗……”乔祯又问。
“应该，会吧？”林瑜说。
最后乔祯还是把熊猫给了林瑜，让他拿回家洗，他有时间过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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