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食堂
二中的食堂不大，统共就两层，还有好多窗口是关着的。因为住校生少，大多数学生家就在学校附近，住校的差不多都是家离得远的或者外地来的，不过因为方便，所以很多学生会办个饭卡在学校吃饭，尤其是中午这会食堂人特别多。
“我打听过了，二中的渔粉特别好吃。”江澈说，“我准备首先进攻渔粉，怎么样，一起？”
林瑜四周看了看，几乎每个开业的窗口外都排了长长的队，他扫了一圈没找到渔粉的窗口。
“渔粉要是开门了估计人不少，你能排得上队吗？”林瑜看了他一眼。
“在东门那边，我带你去。”江澈说。
他们进来的门是西门，东门跟西门的距离正好是食堂的两条对角线，食堂都是桌椅，他们想过去当然走不了直线。
渔粉排队的人果然不少，林瑜扫了一眼，看到了队伍中间的江清。
“清儿！”江澈喊了一嗓子。
江清耳朵里带着耳机，没听到有人叫他，江澈干脆上手直接拔了她的耳机又嚎了一嗓子。
“我靠，你有病吧喊那么大声。”江清往周围扫了扫，果然有几个排队的正往他们这边看。
江澈把林瑜的卡和自己的卡都交给江清：“交给你了，我们在二楼等你。”
二楼没有卖饭的，普遍都是桌椅，凹字形的空间，四周有护栏，中间能看到一楼整个大厅，因为渔粉的位置正好在他们脚下，所以他们准备里走，找个能看到渔粉队伍的位置。
二楼的桌椅相比一楼少了一半，他们走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坐下三个人的座位，有也是别人占着。
“诶，你看那是不是乔祯？”江澈指了指。
林瑜顺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某个四人桌位置上只坐了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好像是。”
“诶，我跟你说没说过，打教官那人就是乔祯。”江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然后一拍他肩膀，“走。”
没有，但我现在知道了。林瑜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想跟任何人再起任何冲突，只祈祷能跟这个叫乔祯的和平共处。
不过想想那个眼球糖，乔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
乔祯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不同意也不拒绝，只叼着烟低头玩他的钢琴块，面前放着一碗渔粉，似乎还没动筷子。
“你俩没打饭？”乔祯掐了烟退出游戏，搅拌着面前的渔粉。
“江清排着呢。”江澈说着就看到楼梯那里江清端着盘子上来了，正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他们，江澈一拍桌子举起手来挥了挥，“江清！这儿！”
乔祯回头看了看，江清端着盘子正往这边走，迎上他的目光时脸上表情有微微的诧异。
“我还以为你俩扑着上来是因为二楼座位多呢。”江清把盘子放下，白了江澈跟林瑜一眼。
“有的坐就不错了，挑个屁。”江澈又白了她一眼。
“你俩没说要什么口味的，我全弄得金汤的”江清说。
“挺好的。”林瑜看着碗里金灿灿的汤底，确实挺好看的。
但是越看越晕，渔粉都成重影了。
林瑜搓搓太阳穴，按住一只眼睛。
“怎么了？”乔祯坐在他对面，第一个察觉到他不对劲。
“是不是晕？”江澈扳着他肩膀面朝自己，伸手就要掰他眼皮，被林瑜一巴掌拍开了。
“没多大事，估计是这金汤闪的。”林瑜说。
他实在不想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不正常了，之前从厕所回教室的时候，班里同学看他的目光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待会我跟你一起回去一趟吧。”江澈说。
林瑜开口正要说什么，他转过身又指了指他，“闭嘴，吃饭。”
“我吃完饭要去宿舍溜达一下，”江清说。
她知道江澈要跟林瑜回家监督他吃药，林瑜的病他从江澈那儿知道了不少，这种事当然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江澈跟林瑜往出租屋那边走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高潮，路上的学生不多，转过十字路口，江澈终于忍不住了。
“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在跟踪咱们啊？”江澈回头看了一眼，乔祯正跟在他们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耳机只带了一只，另一只拎在手里转着玩。
“不能吧。”林瑜难得的跟着江澈思维走，虽然他都觉得这想法不切实际，“说不定他家就在附近。”
“行吧。”江澈说。
他们走上土路的时候转头往身后望了望，发现乔祯也跟进来了，不过没走土路，而是走上了那条水泥路。
他俩回头看的时候乔祯也正看过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转身各走各的。
乔祯只觉得纳闷，难道自己猜错了？他们不住在这个小区吗？土路那边就只有两栋破楼，还有别的能住的地方吗？
他俩住破楼里？
他只记得那两栋破楼前几年还在往外出租，不过那会都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了，他以为这两年怎么也得拆了才是。
老妈这会在医院，家里就他一个人，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他刚进家门手机里就有消息进来，他看了看，是四哥的。
-明天晚上夜场，来？
四哥是他两年前认识的，知道他家里情况，一直在接济他，如果不是四哥的资助，他本来不打算上高中了。
“我这是投资，你考上大学挣了钱以后，连本带息要十倍奉还的。”
四哥是这么说的。
他点开键盘回了消息过去。
-来
老妈看病的钱大部分都是借的，他还没成年，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最开始认识四哥的时候，是在他的酒吧里给人打打杂，后来四哥知道他吉他弹得不错，就让他跟着乐队玩夜场，拿的钱能比打杂多一点。
吉他是老爸教他的，他还抱不住吉他的时候老爸就开始教了，家里有把吉他是老爸的，但是自从老爸去世后，他再也没碰过那把吉他，跟乐队演出时，玩的也都是四哥的。
有关老爸的一切他都不敢去触碰。
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他的家人，也夺走了他迈出一步的勇气。
这一觉乔祯睡得很不踏实。
电话打来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是宋妈的，家长联系方式里他留的是自己的号码。
噩梦一帧接着一帧，乔祯反复地挣扎在那一场车祸里，老爸血淋淋的脸就在他面前，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一场噩梦又把他拉回了最原始的恐惧。
他瞪着天花板好半天缓不过劲，他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但是依旧忍不住全身紧绷，被恐惧和紧张笼罩的感觉，就好像还在梦里。
乔祯想到今天早上林瑜眼里的恐惧，还有他时刻紧绷的身体。
林瑜会不会也是这样？清醒了好像也还在噩梦里。
想到林瑜，他又想起今天拆眼球糖的事情，乔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笑了笑。
这么一笑倒是让他放松了不少，他起床活动一下筋骨，洗把脸准备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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