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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而且换个方向想,温如玉是沈佑礼亲口要下的人,若此刻只能给出一个嫔位,也不该是白芷婷,而应当是温如玉才是啊!

        木鱼摇了摇脑袋,只觉得圣心难测。

        对于温如玉这个人,木鱼还是很好奇的,从怡芳阁到现在,木鱼忍了好久,此刻只有自己与小平两个人,木鱼无需再顾忌什么,终于拿下眼上的冰帕子,眸色静远的看着内室的一盆万年青,然后向小平问道:“那个温美人,你可知晓她。”

        木鱼想知道为什么沈佑礼会特意嘱咐沈悦要将温如玉留下,就算温如玉是温月的哥哥,那也没有非要享齐人之福的必要啊,而且他既然已经做了要留下温如玉的决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

        木鱼想起今天在怡芳阁,温月对自己说沈佑礼指定要温如玉的那个场景,真是丢人。

        小平接过木鱼用完的帕子,将其丢进面盆里,一边洗净,一边说道:“温美人这个人,小平也不十分清楚,不过小平曾经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且说来听听。”木鱼兴致高昂的催小平。

        小平将帕子拧干,挂在一旁,然后开始淡淡启口:“据传闻说,温美人心许皇上已久,为了皇上一直不愿将就嫁于他人,于是就这么空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次的选秀,这才终于如愿以偿进了宫。”

        木鱼摸了摸鼻子,一副思考中的样子,不解道:“温淑妃不是温美人的妹妹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姐姐对皇上的心意?”

        “娘娘问得好,这就是小平接下来要说的话。”小平是站着的,而木鱼坐着,因此小平得微垂着眼,才能与木鱼对视,在两双眼碰撞间,只见小平目光平静的继续道:“小平虽然不知道温淑妃是否清楚温美人对皇上的心意,但是小平却曾有所耳闻,据说不知为何,温美人与温淑妃的关系颇僵,甚至有人称她们姐妹不和已久,而原因就是因为她们两个人都喜欢皇上。”

        “这就奇怪了,姐妹二人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历史上不还有许多姐妹花嫁给同一个男人的例子吗。”木鱼不明就里。

        相比较木鱼的疑惑而言,小平就显得淡定多了:“姑娘说的那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而温淑妃与温美人并不是一母同胞,温淑妃是侧室所生,温美人才是右相嫡妻所生的女儿。”

        “哦~”这下,木鱼觉得说的通了,不过心里理清了一件事,就又冒出来一个疑问:“但是,为什么右相是将温淑妃嫁给皇上,而不是嫡长女温如玉呢?”

        温如玉相貌不输温月,而且不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更加适合沈佑礼,那么为何温家嫁女先嫁温月?

        如果是因为沈佑礼喜欢温月,那么这次他又为什么要特意嘱咐沈悦,让温如玉进宫呢?

        如果沈佑礼是喜欢温如玉才让她进宫的,那么当初为何取得是温月呢?

        木鱼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木鱼这个问题,小平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束手道:“这个,小平就不懂了。”

        夜里,沈佑礼来时,木鱼正在沐浴。

        小平跟着木鱼在偏室伺候,因着木鱼有用花瓣与羊奶泡澡的习惯,所以每每洗一次澡便要花上挺长的时间,安安觉得不好让沈佑礼等上太久,于是抬步便要去催木鱼。

        沈佑礼见状,阻止了安安,让她备下了一盘棋,自己则以左右手交替下棋。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沈佑礼已经投入到棋局的世界里了。

        只见沈佑礼左手执着白棋下了一只,刚将那只白棋放好,突然就听到自己身后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唤道:“皇上。”

        沈佑礼闻声回头,原来是木鱼沐浴结束了,沈佑礼瞧她眼神惊异,于是冲她招了招手道:“怎么,你看到朕好像很诧异。”

        “今天宫里不是新封了那么些个妹妹,臣妾以为您会…”木鱼走到沈佑礼面前的位置坐下,然后踌躇着开口,面上尽是不好意思。

        沈佑礼见木鱼绞着手,一副寻常小媳妇的模样,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欢喜,他越过棋盘去够木鱼的柔荑,笑道:“以为朕会去她们宫里?”

        木鱼不作声的扯出一个清清淡淡的微笑,样子很是柔和,她将手递给沈佑礼,然后看着自己与他的手交缠着放在棋盘上,打乱了整盘棋局。

        沈佑礼得不到木鱼的回答,于是“嗯哼”了一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木鱼这才稍显窘迫地点头:“恩。”

        沈佑礼捏了捏被握在自己掌心里的木鱼的手,好笑道:“不是你说的吗!你相信朕对你的爱不会为新人所移了心神,所以只要朕与你皆保持这份心意,那么就算宫里多上再多的人,又能怎样?”

        沈佑礼说到这里,稍稍一顿,木鱼忍不住唇角轻掀,然后,又听沈佑礼继续道:“可惜你现在竟然这样以为,难道是因为你忘了?忘了朕当初之所以允了你选秀的建议,是因为朕同你有一样的坚定,如果今晚朕去了别人那儿,那朕岂不是成了一个毁诺之人。”

        沈佑礼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木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他那如暮色般乌黑的眸子里。

        这时,屋外开始有了蝉鸣声,人家都说“夏听蝉鸣,秋听蟋蟀。”,六月正是夜半蝉鸣的好时候。

        要说起这蝉的声音还真是十分响亮,它们不怕劳累的一声一声的叫着“知了…知了…”,为那些夜半不眠的人打破了深夜里的寂静。

        “皇上别提什么毁诺之事,臣妾只问您一句,您自己心里想去吗?”木鱼听着蝉鸣声,突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沈佑礼,她的语气严肃,仿佛是在拷问什么,又像是在做最后一次的确定,至于木鱼是在确定什么,大概是沈佑礼的心意吧。

        沈佑礼只觉得自己要被木鱼气坏了,她这样问是不懂他的心吗?他瞬间起了恶念头,决定要气一气她。

        沈佑礼想着既然木鱼不相信自己对她的心足够坚定,那么他倒不如给她一个反话,也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沈佑礼故意回答说:“朕还真的挺想去的。”

        沈佑礼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紧盯着木鱼,他的眼眸清澈,带有期待。

        木鱼闻言,心里难得的有一种空落落的感受,她微微拧了一下眉角,声如蚊蚋:“哦~”

        沈佑礼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向来沉静无波澜的那双眸子在看见木鱼的神情,以及听见木鱼失落的话语的那一刻,突然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朕本来想看看你会不会因此而吃醋,没想到你还真的如朕所愿了。”

        吃醋吗?木鱼忍不住皱眉。

        在经历了短暂的一愣后,木鱼扬了扬眉眼,嗔怪道:“皇上惯是爱拿臣妾取笑。”

        沈佑礼板起脸来,他很不喜欢木鱼这种认知,她总说他在玩笑,可他从未玩笑。

        沈佑礼默了默,用自己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的对上她的眸子,肃然道:“朕没有同你玩笑,你能吃吃醋,这样很好。”

        木鱼躲过沈佑礼的目光,仿佛那里有能吃人的怪物,会将她的心神牵引了去。

        木鱼转而掰玩沈佑礼的手指,数他十指上一共有几个螺:“一…二…三……十。”

        “十个!”木鱼惊讶的叫道。

        沈佑礼被木鱼突然的喊叫吓到,整个人瑟缩一下,又觉自己方才那一抖实在有失体面,于是马上正襟危坐,清咳了咳道:“怎么?”

        沈佑礼出身皇族,自然不知道民间有种说法是: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开当铺,五螺和事佬,六螺当盗贼,七螺最糟糕,一生灾难不曾了,八螺吃秣粮,九螺、十螺躺著过。

        木鱼之前是无聊,又想逃避沈佑礼关于吃醋的那个话题,所以才随便数着沈佑礼的指头玩的,却不曾想,沈佑礼十指居然有十个螺,难怪是个当皇帝的命,只是十螺之人极为少见,而且据说人有十螺必定生性善良、为人固执,外表坚强,内心却十分的柔弱,多是情痴。

        木鱼不知道沈佑礼是不是情痴,她只知道这话可不能告诉他,否则他定会再对着自己说些叫人羞涩的话来。

        “没什么。”木鱼收了自己微张的嘴巴,正了正脸色,说道:“咱们不玩闹了,臣妾有件正经事要与皇上说。”

        沈佑礼一愣,心想木鱼能有什么要紧事,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倒是随和的笑了笑:“什么事?”

        木鱼唔了一声,然后说道:“臣妾想为黄婷向皇上要一个字。”

        “哦?”对于木鱼的话,沈佑礼觉得有些意外:“你为何突然想到要为她向朕讨字。”

        木鱼表情娇俏,语气认真:“准确的说,臣妾讨的是封号,至于字呢,臣妾都为皇上想好了。”

        “为朕想的?”沈佑礼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却还是隐忍住了,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你说说你想的什么字。”

        木鱼指着墙上的四幅画,呐了一声。

        沈佑礼顺着木鱼的手指头看过去,那是花中四君子,一共四副画,分别画的梅、兰、竹、菊,木鱼的意思大概是她所选的字就在这四者之中,不过她不说,沈佑礼怎么会知道究竟是哪个。

        木鱼瞅着沈佑礼,然后在他挑眉询问的眼神里,解释道:“臣妾想的是花中四君子之首,梅、兰、竹、菊中的梅。”

        “梅花迎寒而开,美丽绝俗,而且具有傲霜斗雪的特征,更与松、竹并称为“岁寒三友”,有高洁、坚强、谦虚的品格,在严寒中,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沈佑礼说着,扯了扯与木鱼交握的手。

        木鱼会意,移开棋盘,坐的离沈佑礼近了一些。

        沈佑礼乐于木鱼与自己的默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揽,让两个人靠得更近一些。

        沈佑礼将自己的脸慢慢靠着木鱼,等到他与她几乎眼鼻相对了,他才觉得足够:“你向朕讨得这个字很妙,却不知黄婷配不配。”

        这样的动作和姿态,完全是呼吸相闻,沈佑礼只要一开口,木鱼就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木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艰难的敛了敛神色,将自己的头往后移了一些,尽可能的克制自己的语调平稳:“皇上不知,黄婷这人习武,身上带着一种侠义风气,今日呀,她在后宫这么多娇艳美人中一站,有一种别样的美,百花中大概只有梅花才能衬黄婷的气概。”

        沈佑礼自然捕捉到了木鱼偷偷移开脑袋的小动作,但他也不拆穿她,只是抿了抿嘴角,眉眼软了几分。

        木鱼见沈佑礼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也大了胆子,轻轻咳了几声,装腔作势道:“臣妾也不瞒与皇上,今日皇上封黄婷为夫人,臣妾觉得确是委屈了她,所以才来与皇上讨一个封号,皇上就许了她这一个‘梅夫人’吧。”

        木鱼这请求说的像极了撒娇,尤其是末尾那个字的尾音上扬,有一种说不清的柔媚,叫沈佑礼听的心神荡漾。

        沈佑礼不禁眸色怔愣,目光灼灼,他的气息都热了起来,而木鱼却好似不察,依旧纠结在劝服沈佑礼给黄婷封号的事情上:“小小夫人难免被人打压,有了封号的话,想来黄婷在后宫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一番话说完,木鱼的眸子里闪着狡黠,沈佑礼瞧见了,忍不住下巴紧绷,喉咙滚动,他语气生出微紧,哑着嗓子说道:“罢了,本想着这宫里从未有过夫人得封号的先例,但既然是你开口,朕又何来不允之说。”

        木鱼得了沈佑礼的答应,心里很是高兴,刚要开口谢他,一张嘴,所有话都被唇上温热的触感所堵住,只留下“呜…呜…”两声。

        沈佑礼霸道的箍着木鱼的腰,两个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他的手在她背上上下摸索,他的薄唇攥取她的香甜气息,这个吻含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他轻轻的咬她的唇瓣,细细密密的亲她,叫她喘不过气来。

        等到沈佑礼终于离开木鱼的嘴巴了,木鱼这才大口的呼吸起来,而沈佑礼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垂眸深深的看着她,神情晦暗不明。

        等木鱼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便见沈佑礼用这种含着情愫的眼光看着自己,木鱼羞的不行,当下头昏脑热的竟然狠狠地拍了沈佑礼一下。

        木鱼这一下力气不大,拍在沈佑礼身上不痛不痒的,倒有些调情的意思。

        木鱼正欲收回手,便被沈佑礼拉住,他一手控住木鱼的两只手,一手揽着她的细软腰部,而后朗声一笑,在木鱼怯怯的眼神下,低头埋上她的脖颈。

        因着沈佑礼的动作,两人一起倒下,木鱼被沈佑礼压在身下,只觉得好像无意中撞上棋盘,棋盘上的棋子掉落,她的背上膈着几粒棋子,有些生疼。

        慢慢的,沈佑礼开始撕啃木鱼的锁骨,然后一点点往下,木鱼在他的攻城掠池下渐渐迷失了自我,也就忘了那棋子的存在了。

        后来,两人自是顺其自然的一番“亲近”。

        几次你来我往之后,沈佑礼抱着木鱼,为她擦拭身子。

        木鱼乖乖的不动,随沈佑礼动手为自己净身,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她太累了,早已经没有力气了。

        沈佑礼帮木鱼弄干净身子后,自己也去偏室冲洗了一下。

        等到两个人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沈佑礼拥着木鱼,闭起眼睛。

        内室的蜡烛已经熄了,木鱼依靠窗台月光,看见了沈佑礼隐在黑夜中的脸,她右手五指纤纤抚上沈佑礼微蹙的眉头,低语问道:“皇上心情不好?”

        沈佑礼抬了抬眼皮,眼神深谙,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沈佑礼以为自己已经将情绪隐藏的很好了,他不想让木鱼担心,所以在来落霞宫之前,他就努力调整过了。

        “以往咱们…”木鱼说着,突然顿了一顿,踌躇片刻之后,用比较隐晦的字眼,分析道:“行‘亲密事’后,皇上总是笑着的,今日皇上却蹙着眉。”

        沈佑礼笑出声来,他竟不知木鱼还观察了这个。

        沈佑礼去拉住木鱼的手,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有她在身边,就得牵着,不然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许是气氛突然不一样了,有点压抑,也许是关系亲近了,像是夫妻,总之,木鱼第一次在两个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主动靠近沈佑礼,她趴在他的怀里,感受他胸腔处传来的震感,那是沈佑礼在说话:“陆家失势后,朕以为朝堂上会出现左相、右相互相牵制的情况,这样本是很好的,可是温户太不争气了。如今,朝上的文官们渐渐都被白锡威所拉拢,局势变得有些棘手了。”

        木鱼不懂朝堂之事,但是大概也能理解沈佑礼的意思,白锡威的势力增大,朝上百家,白家做大,很容易造成白锡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虽然现在说这话还是太早,但是事关天子权威,所以不论是什么事情都要有忧患之心,要提前做好准备。

        木鱼用没有被沈佑礼抓住的那只手,撑在沈佑礼的胸膛上,然后抬起头,对着沈佑礼扯了一抹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见过草原上的男儿驯马吗?”

        沈佑礼不回答,他在等着听木鱼接下来的话。

        木鱼自然也并不是真的要沈佑礼回答。

        “他们驯那种桀骜的野马时,总是会先抚平它们的毛发,给它们带上马鞍和衔铁,再让马匹在草原上随意的奔跑和后踢,以此来释放马匹的野性和精力,当马儿们精疲力尽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让马匹学习服从。”木鱼凭着自己的想法,思路清晰的分析道:“臣妾以为驯人与驯马相同,皇上可以在小事上,稍微纵着点白左相,以此来消磨他的警惕,一个人没了警惕,便会开始放纵,而一个人一旦放纵久了,难免疲累,疲累之后,便会出错,至于皇上,您要做的,就是等着他的那一次大错,然后彻底的拿下他,以绝后患。”

        木鱼说完之后,认真的瞧着沈佑礼,表情严肃,像是一个求夸奖的孩子。

        沈佑礼垂眸,迎向木鱼的目光,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木鱼,这倒是第一次,他觉得她聪明,只可惜,她的聪明里少了经验。

        沈佑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错了,国家无小事,朝堂之上的每一件事都不能用以纵容他人,一旦纵容,便有让其登天的危险,所以,你的办法行不通,实在太过冒险,朕不能拿江山社稷赌这一把。”

        木鱼不成想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话,竟然全是无稽之谈,一点也没有帮上沈佑礼,于是耷拉着一张脸,满是意兴阑珊的说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只是一介女流,想法还是太过简单。”

        “不,你很聪明,只是你对这种事并不了解罢了。”沈佑礼浅浅地瞅着木鱼,一如既往的对她放软口气。

        木鱼好笑,一时无法判断沈佑礼这话算是对自己的夸赞还是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明明是自己在安抚沈佑礼,怎么突然变的相反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不要太过忧心。”

        沈佑礼嘴角浮过一抹笑意,仿佛因着木鱼的话,疲惫一扫而光,他轻轻捋了捋木鱼的头发,在她耳边说道:“嗯,朕知道。”

        沈佑礼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能冒险驯马,却有大把的时间去釜底抽薪,他要慢慢的布局,一点一点的瓦解白锡威的势力,毕竟打压这种事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沈佑礼开始了忙碌的生活,他开始周旋于后宫中各个妃嫔之间,但是这种周旋只是面上的,他依旧每晚宿在落霞宫。

        自然,各宫娘娘们也都不能闲着,因为很快便到了沈佑礼的生辰,她们需要为他备上生辰礼。

        沈祐礼生辰那日是六月廿二,前一天刚好是大暑,因为怕热气大,所以,主持宴会的温月特意为他将生辰宴办在玉衡别宫,并且时间安排在夜里,图个晚风凉快。

        这是皇帝的大日子,又是选秀后的第一场宴会,因为宫里添了人丁,加了好几副碗筷,所以,当夜一时好不热闹。

        不过,若要仔细说起那天的盛宴,大概还是要从晨里开始讲起。

        那一日,众妃嫔中除了温月早已在待在玉衡别宫里打理宴会事宜外,其他人皆于巳时一刻在宫门口集合,然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前往玉衡别宫。

        这一路上,因着马车行的慢,再加上玉衡别宫离皇宫的距离不近,所以,等大家到了玉衡别宫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间了。

        午膳并不是聚在一起吃的,各宫的人都由着玉衡别宫的宫人领着,去往自己的住所,等到了酉时,这才都慢慢的往宴会举办地——绿栏谷去。

        绿栏谷是人工造出来的一个幽静空谷,因为谷悬高空,立在悬崖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谷中的每一条路都一绿色的木栏防护着,所以称其为“绿栏谷”。

        木鱼行在绿栏路上的时候,可谓是步步惊心,这里的“惊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木鱼是真的害怕,以至于一路上扯得小平与安安的手都出了汗。

        等木鱼行至绿栏谷谷中后,她方才将心搁回肚子里,再不敢回头瞧那段路,仿佛一瞧便会掉下崖底一样。

        安安与木鱼一样,吓得一路上面色发紫,到了地方也没有缓过劲来,三人之中倒只有小平一个人稍微淡定一些,其实这悬崖说高也没有那么高,只是看起来陡了些,要说吓人的都是人自己罢了。

        “木惠妃娘娘万安。”突然,有人声起,传入空旷的谷中,一时间,绿栏谷内回响着最后两个字——“万安”。

        木鱼本以为自己算是早到达的,还想着下一次来人应该不会这么快,所以当身后响起这清脆的女子声音的时候,木鱼是吓了一大跳的。

        木鱼回头,原来是黄婷!

        “不用多礼。”木鱼为自己被吓得的失礼仪态而尴尬,干咳了咳,清清嗓子道:“梅夫人来的倒是挺早。”

        黄婷弯了弯眼睛,神色泰然:“没有娘娘早。”

        木鱼垂眸,这才细细打量起黄婷今天的打扮。

        黄婷身上穿着一条烟云蝴蝶裙,头上戴的是溜银喜鹊珠花,这样的东西在这宫里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是朴素,唯独她一双手上以凤仙花染的指甲,十分通红艳丽,一下子就吸引了人的眼球。

        于是,木鱼夸道:“梅夫人今日这指甲染的很是好看。”

        黄婷感觉出木鱼有一种与自己没话找话的意思,心想木鱼大概是好心,怕不聊点什么的话,会让自己显得拘谨,于是对木鱼心生好感,低下头,指了指木鱼交叉放在小腹前的手,附和着反赞道:“黄婷双手粗短,只能靠染花色生出一些特别,始终不如娘娘十指纤纤,有一种素净细长的美。”

        木鱼闻言,几乎是条件发射一样的看向自己的手,的确,这手生的又细又长,除却手背上因为消瘦而轻浮起来的青筋外,再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黄婷的话本是以贬低自己来称赞对方的,若是换了旁人必定是会乐于此话的,但是木鱼并非寻常人,因为木鱼向来了解自己在外貌身形上的优势,就算是手,木鱼也早就知道它生的美,所以,此刻在木鱼的脸上,表情依旧是一贯的淡然,并无欢喜。

        木鱼将视线从自己手上移开后,又问:“你与温美人同住一处,可还和睦?”

        宫里面,同居一宫的妃嫔只有温如玉与黄婷二人,所以木鱼才有此一问。

        “承娘娘关怀,黄婷与温美人虽然同在白羽宫,但居所却分隔两角,平日里不常见到,偶有见面,一切尚好。”黄婷如实说道。

        木鱼点了点头,她本来也能猜到是这个答案,毕竟这些新秀们才刚来多久,谁会轻易惹事呢!

        于是,木鱼话锋一转,说到实际的问题上:“本宫听闻雁归阁位置不大,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与温美人提,她是白羽宫的主位,应该多照拂你一些的。”

        黄婷嘴角微勾,觉得有一阵暖意流淌在自己的心中,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是微妙,毕竟这里是皇宫,黄婷来之前,从不曾想过要在这里交什么真心的朋友,但是,今天木鱼的话却让黄婷有些动摇。

        黄婷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这是她不好意思时的小动作,同时,她还低声回了句:“是。”

        黄婷话音刚落,谷中便又来了人,于是木鱼与黄婷就默契的结束了二人之间这种半客气半关怀的寒暄,各自寻了自己的位置,入了座。

        木鱼入座之后,人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了,除了新进的这些妃嫔外,就连沈佑戾和沈悦夫妇都早早的到场了,最后,寿星沈佑礼与举办生辰宴的温月倒成了最慢的人,当然,还有沈佑礼怀中抱着的沈安若。

        这倒是木鱼第一次看见沈安若出席这样的场合,也许是温月顾念着今天日子特殊,所以才让沈安若陪同,也能使沈佑礼高兴高兴。

        宴席上,沈佑礼抱着沈安若坐在主位上,为了方便温月照顾沈安若,沈佑礼特地让福德将温月的位置加在自己身边,所以原本温月的位置便空了出来,由后面的人按照位份重新调换了一番。

        主位左手边首排的位置依次是木鱼、俞敏、白芷婷以及温如玉,第二排的位置是穿插在第一排位置的空档后方,分别坐着郑琦烟、刘玉禾以及黄婷。

        主位右手边只摆放了一排位置,因为猜到沈幽不会前来,所以温月只安排了沈佑戾与沈悦夫妇的位置。

        当众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谷内一处以鲜花围成的侧门那儿,便立即有七八个宫人捧着一盘百寿桃走了出来。

        百寿桃是御膳房的公公们精心制做而成的一种面食,是一种有多子多福,百子百寿等吉祥含义的大寿桃,他们在大桃内装有九十九个小寿桃,当沈佑礼亲手将最大的那个“百寿桃”抬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九十九个精致的小寿桃自动从中滚落而出,这道面食寓意着散福子孙后代,福寿无疆。

        福德与锦绣用金渡参银的寿字筷,为主位上的三个主子挑了几个寿桃,放在鎏金寿纹碗内,而后剩下的那些小寿桃们,便由宫人们一份份的装好,送至左右侧的各位主子桌上。

        寿桃至,便意味着寿宴开始。

        沈佑戾与木鱼相对而坐,两个人都低着头品尝美味,尽量避免视线接触,他们神态自然,毫无异样,倒是沈悦这次忍不住多瞧了他们几眼,而与沈悦同用一张桌案的林徒司则不动声色的以手肘蹭了蹭身旁人,算是提醒沈悦安坐。

        沈悦这才回过神来,瞧了林徒司一眼,而后,非常有眼力劲的抬头看向沈佑礼,声音如霁月清风:“天子诞辰,吉日良时,听闻三皇兄今日午间领着百官前往城门口撒百金千银万铜币,与民同乐,这可是真的?”

        沈佑礼轻笑一声,承认道:“确有此事,这个主意还是你八皇兄想出来的呢。”

        天子寿,按惯例,便是白日群臣大宴,晚间皇家小宴,因此,沈佑礼与沈佑戾两人是在群臣大宴上与百官同乐了许久,直到午后才得了空闲,赶来这玉衡别宫的,如今说来,还真可谓是吃喝了一整天。

        随着沈佑礼的话音落下,沈悦看向坐在自己身旁那一席位的沈佑戾。

        只见沈佑戾手拿着一把乌木折扇,霍地一声打开,动作潇洒,他摇扇轻笑,扇动的扇面上画着秀峰入云,衬得他此刻像极了一位风流才子。

        尝完寿桃后,上的是莲子糕,莲子糕细腻甜爽、香甜软滑,具有浓郁的莲子香味,食之利于清热降火,可以说是暑日里最适宜进的糕点了,可是木鱼偏偏不喜欢吃,一盘摆在那里,她一口也没有动。

        等宫人再次过来,准备撤下莲子糕的时候,木鱼感觉到自己的对面,也就是沈佑戾的那个方向朝着自己这里投来了一道视线,她不想去追究那是谁的目光,因为答案不言而喻,十分明显。

        这时候,那里除了沈佑戾,还能是谁会看向自己呢!总不能是他旁边的沈悦吧,毕竟如果是沈悦的话,连方向都不大对…

        莲子糕被拿了下去,桌上马上就有了新的代替,紫香乾、长寿龙须面、参芪炖白凤、长春卷、核桃酪、稀珍黑米粥以及金蟾玉鲍,这几道菜肴是一起上来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叫人看了食欲大动。

        这样的满桌菜在南素的宴会上称为“上大菜”,一般上大菜之后,在宾客享用的过程中,宴会就到了高潮阶段,例如今晚这种寿宴,高潮便是送寿礼。

        给沈佑礼送寿礼的顺序,按照礼仪来说,应当是由沈佑戾与沈悦为先,后妃为后,因为沈佑戾在白日里的群臣大宴上已经送过礼物了,所以今晚第一位是沈悦。

        沈悦起身的时候,木鱼听见自己身后郑琦烟的声音低低响起:“我过去听闻人家说六王爷沈幽因为二王爷沈如龙的缘故,与皇上失和,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传言,再加上心里觉得传言毕竟不可信,于是并不将此话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你瞧今日这样的场合,六王爷都尚且不来,可知二人确实不和。”

        木鱼皱眉,在宫里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不得非议他人这种事情,按理说在秀女们进宫的第一天就应该学会了,没想到这个郑琦烟竟然如此的不知轻重,胆敢在今晚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也是不怕死的一个人了。

        郑琦烟一番八卦言谈过后,她身旁的刘玉禾接茬道:“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兴许六王爷真的不得空闲呢。”

        只听郑琦烟哼笑一声,然后继续压低声音,很是轻弱的说:“再不得空,派人送份寿礼来也是好的,可是你瞧瞧这会儿,六王爷连给皇上准备寿礼这样的敷衍都没有,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闭嘴!”木鱼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冲着身后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冷冷的道:“本宫劝你们莫要妄议圣上,以免祸从口出。”

        刘玉禾与郑琦烟本是低声细语的咬耳朵,私心以为有丝竹管弦之声压着,定不会叫旁人听见自己的话,现在突然被木鱼这么一拆穿,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又见木鱼面色清冷,语气不佳,于是赶紧呲声。

        木鱼见二人识相,周身安静下来,这才回过身去。

        这时,沈悦已然示意身旁的小蛮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打开,然后自己协同林徒司,二人一道冲着沈佑礼行了礼。

        只见沈悦行礼过后,脸上漾起一个甜美的笑,还特意侧了身子,让沈佑礼看见小蛮手上的寿礼,然后这才说道:“悦儿与驸马谨以一支幽骨九节箫,祝三皇兄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沈悦侧身让出的位置够大,足以使在场的人都瞧见那支幽骨九节箫的模样。

        那箫的管身上有九个节,故名九节箫,每一节上都刻有图案雕饰,上五节分别是天官五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黄龙,下四节分别是四灵:麟、凤、龟、龙,寓意吉祥长寿。

        “幽骨九节箫!”沈佑礼的眼睛一亮,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可算是宝物了。”

        幽骨九节箫确实是宝物,或者说它是古物更为适合,据说这箫是三百年前古幽林中的一位乐器大师丁子嘉所造,世人皆知古幽林乃是世外桃源,而这个丁子嘉则是当时居于古幽林中最为神秘的一位乐器铸造师。

        这幽骨九节箫是丁子嘉毕生最为得意之作,整支箫是以雄鹰翅膀上最粗的一根骨头制成,吹箫时发音极为淳厚圆润,音色优美轻柔、幽静典雅,因着这箫造成之后的音域效果远远超出了丁子嘉的估算,所以丁子嘉甚是看重此箫,甚至不曾卖出。

        丁子嘉生前一直将幽骨九节箫留在自己身旁,而在他死后,这支幽骨九节箫是整整三百年不知去向,在这期间,多少乐师费尽心思想要寻得它,却毫无半点头绪,没想到如今却被沈悦与林徒司找到,看来果真是钱财万能。

        “皇上坐拥天下,宝物何其之多,一支小小的幽骨九节箫本不算什么,不过这支箫身上所含的情谊无价,可比它的真实价值要珍贵上许多。”林徒司笑的和煦,一席话也算是说的极有分寸,既捧了沈佑礼,又不至于贬低了自己所挑选的礼物。

        木鱼咽下一口黑米粥,睫毛微微颤动,心道是这个林徒司真会说话、真会做人,不愧为心机深厚的商人,难怪当年顾君远敌不上他,即使得了沈悦的心,也败在了木讷上。

        “哦~”沈佑礼眉梢一吊,冲林徒司似笑非笑的问道:“此话何解?”

        林徒司闻言,轻微的咧开嘴,对沈佑礼回以一笑,这笑极其轻,与沈佑礼方才那抹一般无二,若有似无,倒像是两个人互相敷衍。

        哦,不,这就是互相敷衍,木鱼想。

        沈佑礼与林徒司本就是因着一个沈悦而被联系起来的,其实二人并无什么交情,再加上沈悦嫁于林徒司时并非郎情妾意,所以在沈佑礼看来,自然觉得林徒司靠着趁火打劫这一招成为自己的妹夫是十分可耻的,而林徒司又怎么会不知道沈家人看不上林家当时的作为。

        要说如今这两个对对方知根知底、心存嫌隙的人能这样“和颜悦色”的处在一起说话,大概也只是看在沈悦的面子上,勉强做做样子罢了。

        不过,像沈佑礼与林徒司这样的两个人,可以为了共同在意的一个人而做出和睦的假象,已经很是难得。

        沈佑礼的疑问刚出,紧接着,林徒司就对着他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悦儿在长公主府时,常常回忆年幼之时于宫中研习六艺之事,悦儿称在‘六艺’之‘乐’上,皇上习箫艺,悦儿习琵琶,安王习箜篌,三人各有所长,也正因着皇上在箫艺上的造诣,所以悦儿便惦记着在今日寿宴之前寻来这支幽骨九节箫,以此赠与皇上以作寿礼,由此可见,悦儿与皇上兄妹情深,实属难能可贵,此乃箫附情谊之一;而这箫遁世三百年,今日得以得皇上这一知音人算是缘分,正可谓知音难求,所以此乃箫附情谊之二。既然有如此二份情谊加身,那么这箫自然是无价的了。”

        南素的皇子、公主们自幼便被要求习六艺,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虽说这些皆是修身养性之雅事,但是当时的沈家兄妹都只是小孩子,对于小孩子而言,玩心肯定较重,玩心一重,学六艺时便难免觉得被拘束,所以那时候的沈佑礼、沈佑戾与沈悦自然对此常常抱怨,都觉得苦不堪言。

        此时,沈佑礼因林徒司的话而回想往事,心内忍不住叹息道儿时只为学习的小事烦心,长大了却有各种困扰,那时以为学六艺是苦事,现在却觉得十分怀念,于是因着这有感于心,沈佑礼突然羡慕起童年的自己。

        那时候的日子真好啊,沈佑礼这样想着,一时间喉内略带酸涩,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沉默了半晌,最后也只是开口道:“这份寿礼甚好,悦儿有心了。”

        对于沈佑礼的这一句“有心了”,沈悦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的摇了摇头,她的面上一派神色泰然,轻描淡写的道:“皇兄喜欢就好。”

        沈悦这头摇得实在,因为在寻找幽骨九节箫的这件事上,她其实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她最多只不过是在心里念叨着,以至于与林徒司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随口提上了这么一句话罢了。

        可谁知,沈悦这么一提,林徒司也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再然后,沈悦便由着林徒司自个儿去忙活那寻宝物的事。

        所以,沈悦觉得这事儿说到底还真的不算花费了自己什么心思,更不堪得沈佑礼这么一句,要真的细究起为此事劳力的人,大概是林徒司吧。

        说罢,沈悦便拉着林徒司坐下,也许是因为她腹重不方便的缘故吧,她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缓慢,看在沈佑礼眼里,更觉心酸,而这种心酸,只有当事人知道,没有几个人能瞧得出来。

        沈佑礼举起酒爵自顾自的饮了一口竹叶青酒,就在福德吩咐底下的人将小蛮手上的锦盒接过之后,温月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拿起一旁的青铜酒壶,为沈佑礼添酒。

        “虽说竹酒澄芳,但喝多了也容易上头,皇上还是浅尝几杯便好。”温月将手微微往下倾倒,酒水便随着她的动作,从壶口流了出来,只见该酒水的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闻着就很醉人。

        沈佑礼看着温月手上倒酒的动作而出神,舌尖不自觉的回味起方才自己饮下的那一口,只小小一口,便叫他忘了之前的心酸,在其中尝出了酒的甜绵微苦,余味无穷。

        正是因为这种让人忘忧、又让人忍不住回味的味道,所以才使得在沈佑礼所喜好的美酒中,除了木鱼所酿的桃花酿外,便是温月所藏的这竹叶青酒最得他的喜欢,关于竹叶青酒还曾有诗云:“兰羞荐俎,竹酒澄芳”,这其中的后半句就是方才温月口中所说,意思是夸赞竹叶青酒的香味和品质,“澄芳”二字也算是形容的十分恰当。

        沈安若见沈佑礼瞧着面前的美酒而忘记了回答温月的话,于是替他回道:“母妃莫要担心,父皇饮酒向来有分寸。”

        沈安若的声音在怀里响起,沈佑礼这才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

        温月见这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相信沈佑礼。

        待到放下酒壶以后,温月这才侧头对身旁站着伺候自己的人说道:“锦绣,还不快将本宫上赠给皇上的寿礼拿出来。”

        温月为沈佑礼准备好的寿礼,锦绣早早的便让人捧着等在一侧了,这会子得了温月的话,锦绣只需拍拍手,站在角落里的人便马上反应过来。

        只见四个太监一人手捧着一个边角,合力将那块以红布遮掩住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抬着走至主位前。

        这阵势看起来很是了不得,神秘感十足,也吊足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木鱼想温月这礼物送的一定很特别、很贵重,值得期待。

        就在所有人都好奇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锦绣也走到了主位前头去,只见她胳膊轻抬起,用力一拽,揭开了那礼物上的遮挡布,显现出了温月准备的寿礼的真身。

        那一刹那,众人几乎都被震撼到了,齐齐惊呼道:“千里江山图!”

        这自然不是真正的千里江山图,而是温月的绣作,而且展现在这里的也只是千里江山图中的一小部分!

        温月以这一幅绣作轰动全场,但是她本人却似乎并不惊讶于旁人的反应,她永远是这种淡定、无所谓别人如何的状态,对着身旁的沈佑礼行礼道:“臣妾谨以一幅千里江山图,祝皇上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真正的《千里江山图》乃是古画,以长卷形式,立足传统,画面细致入微,烟波浩渺的江河、层峦起伏的群山构成了一幅美妙的南国山水图,渔村野市、水榭亭台、茅庵草舍、水磨长桥等静景穿插捕鱼、驶船、游玩、赶集等动景,动静结合恰到好处,而且《千里江山图》在人物刻画上,极其精细入微,意态栩栩如生,就连飞鸟用笔轻轻一点,都极具展翅翱翔之态,可见,温月在为沈佑礼绣此画时废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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