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喜欢你”
“你拉我干什么。”
顾昭不走了。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啊，还跟人家大皇子斗。”她懒的和他争辩，说了两句就完了，完全没在意他的黑脸。
“你真的现在去？”
“不知道。”
倪云眉间挑了挑“那就算了。”
她撒开手，往前走。
她觉得他追上来，随后脚下一轻。
“顾昭？！”她觉得世界都倒过来了，自己被他扛着肩上，不知道的以为她被拐卖了。
她的腰被他揽着，看着地面越来越小。
“你去哪啊！顾昭！！顾昭！！！”
“再叫把你放下去。”他撇了她一眼，笑的张狂起来。
“去江南。”
倪云抓着他的衣服“你飞过去？！”
他没回答，倪云吓得魂都快没了。
再回神，他们已经在甲板上了。
倪云扒着船边，冲着河水干呕了一会才缓过来。
她靠着船沿，抬头看他“你交船票了吗？”
顾昭笑“还有心思管这个，看来吓得不够狠啊。”
“不就说你两句，看你脾气大的……”
她小声嘟哝，他听见了。
顾昭蹲下，靠近她“你真没看出来？”
倪云向后闪了闪，将头偏向一边“看出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
“你没觉得顾承德对你不一般？”
“？”她愣在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昭拉过去。
“真没看出来？”
她摇摇头。
“别装。”
她看他一脸认真，笑了出来“顾昭，你怎么那么爱瞎猜啊。”
顾昭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他想起来顾承德就来火。
“你不会是皇位抢不过他把气撒在我身上吧。”她蹙眉，学着他的样子一脸认真。
顾昭推开她，站起来“你别瞎猜。”
倪云坐着不动。
顾昭拉起她，天已完全黑了，不时还有星星闪着。
“干嘛。”
“带你看房间。”
倪云挑了一间视野很好的房间，通过窗户看不到甲板，但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江河。
“你呢。”她回头。
“你隔壁。”
“……”
倪云把目光收回来。
“那个橙汀，怎么回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白了他一眼。
“就那样。”她把窗户关上，隔绝了部分哗哗的水声。
“他爹，是个大官。”倪云看他，继续说“想靠关系升品，被我看出来了，我告诉阿爹了，他不管。”
“可是我觉得不公平。我就告官了，但他们也不管。”
倪云突然笑了“然后我就去橙汀家闹，因为她爹要和我爹抢官。后来闹大了，就都知道了。”
“她爹被贬了，我就一直没见过她。”
倪云边说，手就在袖中的香囊上摩挲。
“顾昭，我做错了吗。”她眼底有些发红。
顾昭想说什么，倪云没给他机会。
“其实那天我听李旋说，我挺怕的。但她没找我爹的事，那她就一定在等我。”
“那时我娘还在，她在，我就像有了靠山一样。”
“顾昭，在你们这种人眼里，我是不是特别懦弱，胆小，无病呻吟。”
他盯着她眼底的破碎，低下头笑了。
“我们是一类人。”
他的声音伴随着笑意落在她心头。
倪云心脏骤停。
顾昭拉起她的手“倪云，我们都一样。”
他揽过她，给了她一个不是很实在的拥抱，但他的声音，是切切实实传入她耳中。
没有父皇的宠爱，母亲的漠不关心，激烈的皇族竞争等等，让他看到顾明澄那样潇洒快活的人，就不由自主地和他们走到了一起。让他想争夺顾承德的皇位。
“顾昭，你本不该这样的。”她沉下眼皮“你做回你自己，好不好。”
他轻轻笑了一声，他早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倪云觉得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点。
“你觉得，怎么才算我自己。”
她被他就这么搂着，基本没什么活动空间。
“或者说，你心中的顾昭，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一时语塞，形式上她虽被他搂的高一些，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在气势上被压倒了一大截。
怎么说都不合适，还不如不说。
她感到顾昭的视线移到她唇上，他不满的凑上去，眼皮拉拢着，眼神侵略性却极强。
一点……一点……
时间就这么被搅和在无言的缠绵中。
她觉得气息一近，温温热热。再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事物，心跳灌满了全部听觉，她将眼睛闭上，享受此刻的宁静。
倪云慢慢搂住顾昭的脖子，触摸上他灼热的体温。
有好几次，她以为这是在梦里。
倪云不知道顾昭什么时候松开她的，在她清醒的第一刻，顾昭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她此生难忘的话。
“倪云，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最真实的我自己。”
他说。
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耳尖红了一片。
“顾昭，你喜欢我吗。”
她声音小的只有他能听见，问完，她就后悔了。
无论顾昭说什么，她都不会很开心的。
“喜欢。”顾昭的声音平平静静，像往常一样“倪云，我喜欢你。”
要是他用意乱情迷的语气告诉她，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但是偏偏是这么平淡的语气，让她心头漫上一层难以忽略的哀伤。
那种哀伤硬生生地告诉她，他们根本不匹配。
如果顾昭是一时兴起，她也许会好受一点。
但是他偏要那么认真的告诉她，他喜欢她。
这个答案，她该高兴的。
倪云，橙家的事你敢闹，秘书你敢盗，那么大的帮派你敢闯，怎么到现在就气馁。
她在心里质问自己。
“不早了，顾昭，你回去吧。”
嘴硬。
他看出她的异样，他没动。
“你走啊。”
倪云推他，没用劲。
“你喜欢我吗。”
倪云不动了。
她想了好久，最后也没从嗓子里发出一丝声音。
顾昭就一直看着她，没什么反应，目光似镜，她看见了她犹豫的面孔。
反正过不了多久，热情都会消退的。
她闭上眼，低头吻上了他。
和他的吻不同，她的吻是冷静的，短暂的，急促的。
短暂到他刚感受到，就离开了。
可却又是果敢的。
“这就是我的答案，三皇子。”
昨天事杂，疲惫，倪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刚坐起来，就看见顾昭坐在石凳上看着她。
“……”她无语。
“你没自己房间吗。”
“都看你睡了两个时辰了。”他短短笑了声，下巴冲桌上的菜肴扬了扬“吃点。”
她穿上鞋，坐到他对面。
两人都相互看了眼，倒是谁也没提昨天的事。
“忘问了，你伤好了吗。”她加了筷胡萝卜丝。
“不影响办正事。”
她疑惑了一瞬，然后就不想知道了。
那顾昭就偏要说出来“比如说，亲你。”
“……”她放下自己的筷子，狠狠往他嘴里塞了一口糖饼“吃饭。”
屁话真多。
“什么时候到。”她问。
“天黑了之后。”
她没再问，倒是顾昭一直盯着她，她不得不吃了几口就作罢。
“你有病？”
顾昭笑笑“别噎着。”
她还想再说两句，外面传来美妙的琴声。
他们相互看了看，出了房门。
客船里面空间很大，热闹得很。
有游客，商人，还有品茶的。
她抬头顺着琴音向上看，看到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娘子。
她穿着西域的衣服，面纱半遮着她的容颜，但不难看出她有几分姿色。
她看过来，目光直直勾着顾昭。
顾昭感受到，将目光冲倪云身上移开，与她四目相对。
她看了两秒，随即离开。
“我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倪云说，她的直觉很少有错。
但是若不影响他们查案，她就不多管。
“我也这么想。”顾昭皱起眉，在她身旁说。
“罢了。”
她转身，在船舱里走着。
“算卦咯，算卦咯！”
她停下脚步，角落里蹲着个打扮怪异的人，面前还摆着八卦阵。
“感兴趣？”顾昭打趣。
她不信鬼神。
“今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给我算出个什么。”
倪云笑着，扔给他一枚铜币“老先生，给我算一卦。”
那老先生看了看她，屡了一下胡须。
“姑娘此次前去是为了查案？”
“……”她愣了。
老先生没说话，叫她坐好，继续盘算着。
一会，他睁开眼，摇摇头“你命中有劫，若处理不好，兴许是个短命之人。”
“？”倪云气不打一处来。
“算的什么破卦！”她走上前，恨不得把人家当铺砸了。
顾昭把她拉过来“这你也信？”
倪云看着他，脸颊漫上红晕“他说我命短！”
“我在，能让你死？”
“那你也不一定一直在我身边啊。”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感到顾昭身边的气压低了些，他张张口，想说些什么。
“这位公子？”
倪云和顾昭齐刷刷看过去。
她吓了一跳“在下余妙音。”
倪云认出她是那个西域娘子，果然人如其名，才貌彬彬。
“这位是？”她看向倪云。
“她是我夫人。”顾昭搭上她的腰。
倪云吃惊写在脸上“顾昭，你瞎说什么？！”
他把她揽的更近“不是吗，夫人？”
她脸火辣辣的。
顾昭凑过去，趴在她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反正以后也得是，亲，爱，的，皇，子，妃。”
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气息重重的打在她耳畔，绕的她晕头转向。
“有事吗？”顾昭扶着没劲了的倪云，淡淡看着余妙音。
余妙音眼底闪过什么，摇摇头，困窘地逃走了。
倪云才站稳，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你你你……”
他勾了勾唇角“怎么了？害羞了？皇子妃。”
倪云手忙脚乱捂住他的嘴“人，人多口杂，你注意点身份。”
“遵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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