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溅上海滩
“糟糕，墨珊？丁力，来不及了，我得去找张天师，他那里或许有多一些的线索！”
快速穿好衣服，秦易便焦急的狂奔在凯凯的白雪之中，深浅不均的喘息之间，是一个个深邃凌乱的脚印。许久，他来到了浪花翻滚的黄浦江旁偏僻的角落里，仍是那几座泥土和稻草随意交织的草屋，却没有了张天师那从容沧桑的脸颊。
“他去哪了？”秦易在破屋的周围寻找了很久，也不见张天师的踪迹。
“强哥，你找那个算命的，他就是个骗子！你千万不能信他！”
“可是，他知道他，”秦易从残破的口袋里，取出那张泛黄的照片。
“我也知道啊，他就是上海滩商会的会长——冯敬尧，冯大老板，几乎全上海的人都认识他！”丁力用余光扫过那张照片上人物，自信满满的笑着。
“他还活着？”
“而且活的很滋润！你要找他！”
“不是我要找他，而是很多人都要找他！”秦易紧握着照片，蹙眉之余，想要在千头万绪中理出一条线索来。
上海滩繁华的商街上，西式的洋楼林立在街道的两旁。车水马龙，热闹拥挤的人群中两个乞丐模样的男青年，豪迈万丈的踏进了一家琳琅满目的衣服店。却被打扫卫生的伙计，以雷霆万钧之势呵斥道：“滚出去！”
铛的一声脆响，一小袋鼓鼓的金属撞击在衣服店柜台上。
“这袋子里全是大洋…伙计，我们只想买衣服！”秦易看着伙计的眼神，语气分外的肯定。
突然啪啪啪…那伙计几记发自肺腑的清脆耳光，扇在了自己红光满面的脸颊上。他顿时哽咽的泣不成声，热泪盈眶之余扑通一声犹如一块巨石，一头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把秦易和丁力吓了一跳。之后无论两人怎么劝说，伙计再也不肯站起来。为了节省时间，秦易只好让他跪着挑选好所有的衣服。
穿好服饰之后，摇身一变，两人成为了上海滩富人圈子里的许爷和丁爷。
来到万记赌场，千金一掷，白花花的银子犹如江河里湍急的流水，有意无意的挥霍中两人输了不计其数。对于财迷心窍的万记老板，都有点招架不住这泰山压顶之势。
“二位，且慢，万某人知道二位另有目的，请进设内直说！”赌场的万老板心里是有杆秤的。江湖中有不成文的规矩，你能帮别人多大的忙，就收多少钱。再送下去，秦易请求的事情恐怕他也无能为力了。就没有必要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只是想见冯老板…谈些生意。”秦易言语恳切真挚。
“好说，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在万老板的带领下上了一辆金黄色的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姹紫嫣红的万花楼门前。
“二位，请先在屋内休息，明日即可见到冯老板！”万老板把秦易和丁力送进屋内，便知趣的离开了。
轻叹了一声，环视着屋内木制红秀的门窗，甚是撩人眼球。绣着龙凤呈祥的喜色桌帘上，整齐的摆放着白色的茶壶和瓷杯。不远处还肃然起立着半人多高的青花瓷瓶。书柜，栀子花，龙鹏果景，字画，应有尽有。尤其是那一张惟妙惟肖的镌刻着龙图腾的木制大床，秦易迫不及待的躺上去。他枕着酥软柔棉的睡枕，吮吸着被褥里散发的浓郁芳香，秦易情不自禁的关上了与花花世界千丝万缕的阀门，呼呼睡去。
当全身紧紧绷着的肌肉如泄了气的皮球；当上了轴关节，再也不用刻意抗衡地心的淳淳呼唤；当全身每一寸肌肤，不在需要躲避风沙的肆意挑衅，他终于可以放松、放心、放下。
可是越是放松，那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触觉就越发的显著。微微睁眼，这次迎接秦易的不再是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而是一种撕裂样的疼痛！
“啊…好痛啊…”秦易咬紧牙关，鬓角的静脉暴起。
“知道痛就好，总算有一个活下来了！”杨警官焦虑的神色中显露出丝丝的欣喜。
“什么意思？”秦易的全身被纯白色石膏紧紧的缠绕着，纹丝不动。尤其是刚刚才适应它的秦易，感觉连转动灵巧的瞳孔，都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的朋友都得罪了谁？”杨警官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莎莎的记录着什么。
“我也想知道，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答案！”
“秦易，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医院。别的地方有没有答案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有你的生命！”杨警官停下笔尖，盯着秦易凝固的身躯无奈的笑着。
“找不到答案，就不会有生命！”
“没有生命如何寻找答案！”
“亡者归来，至于死地而后生，明哲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那麻烦证明一下，你和我，还有这些忙碌的医生和护士们有何不同？”杨警官这么一说，秦易突然感到身体有一股莫名的能量在身体里涌动。那股能量从脚底一直穿行到他的额头部，十分温暖。接着秦易突然皱起双眉，他感到耳朵旁有人在争吵，声音十分刺耳。他想要捂住耳朵不去理会那繁杂的声音，却无法移动在车祸中骨折的手臂。
“有人打架，有人在另一个世界打架，我能感觉到。东西被摔碎了，桌子被掀翻了，有个小女孩在哭泣，杨警官，你难道没有听见吗？”秦易蹙眉，侧过耳朵像是真的听见了什么动静。接着他又神情激动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喘息剧烈，像是在空白的空气中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一样。
“看来你真的伤的不轻，护士，麻烦把这位病人推去做检查吧，我的口供录完了！”杨警官整理了警服，站起身体准备离去。
“杨警官，你必须相信我…停下…停下…”
秦易哀求的声音传遍了医院的过道，医院外和绚明媚的十月，樱花树和海棠花相互交织的菱角旁，一朵晶莹纯白色飞絮轻盈的落下。接着无数朵相同的飞絮，从半空明媚的彩云之间落落缤纷。这里没有人守护着洁白的梨花，更没有嬉戏于池塘中央，舞动着翅膀的白天鹅。那这一朵朵白色的素洁，只能属于腊月冬季的白梅了。
“下雪了？”过道上，病房里，一些人望着窗外惊讶的嘀咕着，议论纷纷。
“不，这座城市从没有下过雪？”杨警官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这座城市里下过雪。
“这是上海滩飘来的雪花！它们属于另一个楚楚动人的世界！”秦易欣喜地解释着。
“时空错乱？这不可能！”杨警官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记，停在医院过道上，盯着外面的白雪纹丝不动。
晶莹剔透的雪花，从没有精心防备的窗口飘散进来，一些落入到长长的灰色铁椅上；一些落到了护士洁白的制服上；一些落到了秦易诙谐的铠甲上。你若仔细观察，病房里，过道上，寂静无比。忙碌的人们真的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瞠目结舌，惶恐不敢轻浮？也许有一天这样的奇迹会发生，但绝不是在此时此景。更加细心搜索，杨警官发现每个人表情都僵持在特定的秒针代号里。他们或者它们，如一棵棵披上彩色衣衫的松柏，除了微风唏嘘时候带来的轻盈波动，其余的变化很难被肉眼明辨。
“你控制了他们？”杨警官回过头望着轮椅上嬉笑的秦易问着。
“是的…有一种莫名的能量，淤积在我心脏最为压抑地方。可是今天，我突然感到它可以被释放出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
“如果非要定义，我想称之为答案！”
“答案？我突然有一个地方想要去…”
“我也是…”
城市里洋洋溯雪的浪漫气息，很快被一辆急速穿行的黑色轿车打破。当秦易还没有调整好肺部扩张频率。桥车炽热的前轮，早已停在金塔集团的地下停车场里。接着感应卡，语音密码，金属折扇的大门，感应床，无影灯，冰冷柔软的伸缩头盔陆续浮现。
“你确定那个世界有你想要的答案？”杨警官面对金塔大厦地下实验室古怪的仪器，有点手足无措了。
“那一晚，你确定来到我家，我就会帮助你找到答案？”
“不确定，但我愿意试试。”
“我也是！”身处地下密闭空间的两个男人，虽然才认识几天的时间，但为了寻找各自想要的答案，竟然一见如故，成了并肩作战的朋友。秦易忘了杨警官是几天前把他当做杀人犯逮捕的警察。杨警官也忘了秦易是明哲这个杀人嫌疑犯的好朋友。有时候建立一种默契的关系就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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