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溅上海滩
微风卷尘的步伐，秦易的士气一下降到了谷底，唯唯若若紧随着神情漠然的冯小姐身后前行到客厅。院子里桂花的香郁掩饰不了家丁愤恨的眼神，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他们方才被秦易控制住思维，如蜡像一般，现在倒好，经过冯小姐一番折腾，忽如一夜春风来。家丁们混沌迷茫的心弦，开始拨云吹雾，看清了不速之客并不安分守己的本影、。家丁粗衣麻布后隐藏的刀光剑影，一触即发。而见惯了风雨飘雪的冯老板，悠然的吮吸着烟雾缭绕的烟斗，慈眉祥目之下，坐在客厅中央的木椅上，深思熟虑，不动声色。他上下大量秦易许久，不说一句话，就这么把这位不速之客干晾着，目的无外乎找出秦易的破绽，或者等待着他露出破绽。冯敬尧这般沉默凝视，用的是心理学的最高境界——心理真空质问，他真的把心理学用到了极致。可秦易也是心理学的硕士呀，这是他的老本行啊，他还会怕这个？许久之后，事情还是没有到达冯敬尧预想的进展，他便开始下一步的旁敲侧击了。
“许老板，烟草应该在烟斗之中，烟灰应该在烟灰缸里，这是规矩。数十年来我冯某人在府中立下的规矩。但凡不守规矩之人，都要想这空中的烟灰一样，灰飞烟灭！”
“冯老板真是管教有方，府中也是井井有条，呵呵。不过后生道认为轻松地环境更有利于生意的促成，能理解对方更是一种肚量。我们可以理解冯老板日理万机所以在此恭候，但也希望冯老板能理解人有三急，不能及时向您禀报啊，哈哈哈！”秦易若无其事的嬉笑间冷汗早已经浸湿了后背，几次声音颤抖音节是在自己强制屏住呼吸才勉强纠正过来的。这就是一场无硝烟的心理战，上一秒的嬉笑攀谈，下一秒随时都会鲜血淋漓，如何收场，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许老板，请举起你的手吧。”老态龙钟却精神抖擞的老管家，蹒跚的走到秦易面前，仔细在他的身上摸索纠察一番。
“一封是给故友的信件，无关紧要。只是这颗药丸？”老管家把药丸捧在手心里垫了垫，斜视的余光扫过秦易，他是要秦易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凭着这颗药丸毒死冯老板，江湖险恶，冯敬尧做生意树敌众多，想他死的人绝不在少数。所以老管家盘根究底的问下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这是一颗毒药，秦易必死无疑。若不是毒药秦易便可以暂时得以安全。
“哈哈哈，这颗药丸来头可不小啊！那是我先人祖传的增体之药，冯老板如若不信，我可以当即服下，只求不要浪费才好啊，呵呵。”秦易随即做出手势要将药丸含进嘴里，这一举动让现场气氛稍稍缓和了不少。老管家暂时相信了秦易的说辞，又开始下一个盘问。
“既然是许老板的贵重之物，我们定当原物奉还，完璧归赵！许老板说是想找方便之处，可有证据，守卫等人不曾听见许老板有过咨询啊？”
“这、这…”此时秦易用余光向冯程程求助，冯程程犹豫了片刻，故意让秦易心急如焚，汗如雨下，这才罢休。
“爹爹，羞女可以作证，许老板方才确实刻不容缓，才误打误撞进了书房。”冯程程心领神会的笑道：“许老板乃冯府贵宾，冯府守卫服务不周，传出去是要别人笑话的。”
“竟然有这种事情！”老管家立刻咳嗽打断冯程程的话语，“你们这些饭桶，一个个都说不记得刚才的事，我看是你们打马虎睡着了，这般待客之道，真实丢尽我们冯府的脸。”冯程程既然作证，无论是真是假，从情面上冯敬尧和老管家都不好在追究。其实说白了，冯敬尧在上海滩之所以能混到今天，除了自己，他从来没有真真的相信任何一个人。至于眼前的秦易，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还有点价值，不然他就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难逃一死。这里不是讲证据的地方，这里是讲利益的地方。既然有利益，冯老板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了。
“哈哈哈，许老板年纪轻轻便开始寻求养生之道，可称得上未雨绸缪，是我等学习之楷模。哈哈，我今天不想谈生意，倒想和许老板谈谈养生之妙法，可否指教一二，呵呵。”冯老板半信半疑之余，旁敲侧击也在所难免。
“爹爹要是想长命百岁，不如先把这烟斗交给女儿保管，呵呵。我刚才向许老板咨询了一下戒烟的偏方，准备亲自和他去药店抓药，您说好不好？我的好爹爹！”冯程程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她老爹的身后，一骨碌多下了烟杆。周围的家丁不觉得惊出一身的冷汗，可冯敬尧却依然嬉笑着。毕竟是父女的关系，要是换了旁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没大没小的！呵呵，这烟斗是爹爹我几十年的宝贝，也只有你敢跟我抢它。你有这份孝心我倒是欢喜得很啦，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太不安全，我让…”
还没等冯老板说完，秦易再一次拨动起策马奔腾的心弦，紧盯着冯老板暗藏在苍白色睫毛后的双瞳，一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多排几个守卫跟着你，才放心。”
“真的，太谢谢爹爹了，哈哈哈！许老板，我们走吧！”
“啊？真的让小姐跟他们走？”老管家激动的言辞之下，脸颊上的皱褶被挤压出更深刻的纹路。
“我同意了？我本不是这个想法，怎么会同意。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变得糊里糊涂的。多派些人保护小姐，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冯敬尧一言既出，又不好再次收回，他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的认为是自己的糊涂了。
“是的，老爷！”
出了冯府，市中心繁热拥挤的街道上，笨重的黑色吉普车，载着冯程程千金珍贵的娇体之后，更加的蜗行牛步。街道四周各种新鲜玩意，种类繁多，看得冯程程眼花缭乱，心花路放。灯笼、烟花、人偶、插花…琳琅满目。宽敞的后座，丁力看着冯小姐傻笑的脸颊，犹如三月春风临摹过的桃花一般，一半红，一半绯红。
“原来暗恋的是她呀？”秦易这次明白丁力照片上女孩竟然是冯程程。
“强哥，说好了是秘密的！”
“我只是看见了你惨不忍睹的余生！”
“我怕我连痛的机会都没有！”两人饶有兴趣的闲聊，冯程程坐在前面倒是无聊之极。
“喂，二位是男人，不要在我这个娇喘若曦的弱女子身后，鬼鬼祟祟的说一些不见天日的恶心碎语好吗？”接着冯程程推开笨重的车门，满面桃花的盛开在车水马龙的狭缝中。舒展一下嫩藕富水般的双臂，弯曲在明媚的素光余晖之下，垫着纤尘不染的绣花鞋，林立在一处缤纷的插花前。她望着插花，仔细筛选，希望能寻觅到一枝、绽放在自己心间的白丁香。
秦易坐在桥车的后座，无聊的挽着双臂，思索着冯府的意外事故，他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以便不再范下同样的失误。当秦易的余光不经意的回到了车窗，丁力的身影却已被屏蔽在拥挤的人群里，不见踪迹。
“比我还神出鬼没！”秦易自言自语的叹息中，一个焦急不安的声音嘶喊道：“强哥，不好啦，萘子又在欺负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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