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溅上海滩

来不及分秒的犹豫，潜伏在热血里的正义感，推嚷着秦易匆忙的步伐，来到混乱的人群之中。他定眼望去，小兰鼻青嘴肿，满身污泥的蜷缩在街市的一角。她嘴角流着鲜血，头发散乱哭喊，像是一个可怜的乞丐，紧紧的抱着江萘的腿哀求道：“求你放了铁蛋哥哥，我把挣得钱都给你，我们马上走，再也不出现在您的面前，求求你了！”

        “现在知道得罪不起萘爷啦，哈哈哈！贱骨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爷的手段。你不是要想救铁蛋那傻货吗？今晚到醉仙楼找我，要是把爷伺候开心了，哈哈，就放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是不来，就等着帮铁蛋收尸吧，哈哈哈！”

        江萘笑的正欢，突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丁力拿着一把铁锹冲了上去，疯狂的砸着江萘的脑袋，把江萘打的满地跑，鬼哭狼嚎。

        秦易赶紧扶起小兰，她的脸上早已青紫，泪流不止，如此凄惨。秦易顿时怒火中烧，抡起拳头，把躲在冯老板车下的江萘拖了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每一拳打的都更加用力，更加解恨。鲜血沾满了他的愤怒拳头，溅到了他热浪滚滚的脸颊上。直到他连眼睛也睁不开，秦易用沾满泥土的衣袖擦了擦眉角，环视周围。江萘的打手还在和丁力厮打着，冯程程焦急的喊道：“曾师傅，你快让这些保镖上去帮忙啊！”

        “小姐，江萘是江老板的亲弟弟，我们若得罪了他，会给冯家带来**烦的。这俩个混小子得罪了上海滩的太岁，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们。”

        “这可怎么办啊？”上海滩的另一个霸主江老板——江城，江萘是他的亲弟弟，没人敢惹他们。这般情况，秦易和丁力当然就显得孤立无援。

        秦易见萘爷的打手将自己和丁力围的水泄不通，焦急的在血泊中起身，从江萘的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对准一个凶狠的打手，一枪爆头，血飞四溅。枪声过后，剩下的打手被吓的魂飞魄散，落荒而逃。这才算把事情暂时的解决了。

        “强哥，又给您添麻烦了。”丁力气喘吁吁的直立在秦易面前，懊悔不已。

        “别废话了，带你去看医生。”秦易挽着鼻青眼肿的丁力，两人如烂兄烂弟一样，狼狈的要离开这里。

        “你们去哪？”冯程程固执的伸开稚嫩的双臂，挡在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面前。

        “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去买药了，下次吧。”秦易解释着。

        “你们得罪了江老板，活不过今晚，还会有下次吗？”

        “那就下辈子吧！”

        “你言而无信，我岂能也见死不救，上我的车，我带你们去一家好的医院。”

        “冯小姐，你这样擅自做主，老爷会生气的。”一旁的司机谆谆告诫。

        “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就让爹爹马上辞了你，快走，别??铝恕！狈氤坛陶饷匆凰担?匾椎褂械阈呃⒉灰蚜恕Ｓ龅秸庋?氖虑椋?绮皇巧碓谄渲校?聿挥梢眩?约杭词褂涤谐?芰Γ?仓换崂溲叟怨邸６?飧鱿巳醯呐?尤茨苷桃灏锩Γ?匾椎男⌒脑嗖唤?牟??艘环??p>　　两人伤痕累累的皮肉在碘伏和酒精浸敷之后，那股灼烧的化学反应，除了焦灼气味，就只剩下红肿的皮开肉绽了。护士白色制服忙碌的背影，带动着病房呛人的药味，更加刺激了小兰伤心欲绝的泪腺。窗外几声杂雀撩人心扉的凄鸣，虽然晴空万里，虽然暖风衣衣，可是小兰忧伤的双眸中，任凭秦易和丁力如何的劝慰，都绽放不出丝丝欣慰的呢喃。

        “今晚必须救出铁蛋，”秦易站在病房外，窃窃私语之中，坚定地余光扫过丁力红肿的眼角。

        “强哥，此事因我而起，怪我冲动，我…想好了！”

        “呵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你想在江老板的醉仙楼里再来一次浪漫的邂逅？”

        秦易的嘴角突然溢出一片欣喜的涟漪，他望着丁力木讷呆滞的面孔，连连的摇头叹息。

        “我是在想今天的冯小姐有没有喝酒？”

        “这和晚上醉仙楼救出铁蛋有何关系？”

        “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问？”

        “我若去，你不会建议吗？”

        “当然会建议。但是我一个人去问，我害怕。我害怕面对她那双带着微光却能灵动我心房的双眸；我害怕听到她柔美的嘴角，却能展露出封喉的言辞；我害怕她纤纤一笑却突然阴沉，郁郁狂欢的眉角；我更加害怕我还未说出口，她早已经不屑一顾，绝尘而去，丝毫没有留恋的背影！”丁力显然是想多了，秦易只是想让他问冯小姐喝酒了没有。并没有让他借着机会去表白，看来恋爱的中的人智商都不高。

        “她在窗口，你就在咫尺。明媚的阳光，柔美的清风，孤单距离，你们需要拉近的帷幕！丁力，去吧！你若不面对着她的双眸，怎么知道她黑色瞳孔里的答案是——否，还是羞涩的的微笑！”既然丁力鼓起勇气，秦易也不想泼冷水，不如鼓舞一下丁力的士气，好让他速战速决。

        “好吧，长痛不如短痛，我…去！”

        空荡病房里，秦易看着丁力故作优柔的背影走向窗外的冯程程。他微笑的轮廓快速浮现，接着他快速的旋转着海马区那片属于回忆的光景，关于酒和酒精流连忘返的经过。因为刚才在酒精消毒的时候，秦易明显感到自己的潜能在减弱，他本想阻止护士擦洗自己焦灼的伤口，却无能为力。不过一个意外的灵感蹦进了他的脑海里。是不是酒精可以消弱他给力的外挂呢？如果这样，只要是不喝酒的人，他便能任意的呼唤了。所以今晚的一切，那些关于运筹帷幄的旋律，和发号施令的音符，还是牢牢地掌控在秦易的心间！远离关于酒的一切，他就可以延续自己和丁力命悬一线的生命旅程！”

        避开酒精这些让人心有余悸的因果循环，以及那些有关于卤水与豆腐之间说不清的科学道理。难得有些清冷的医院过道上，丁力优柔的身影，用了数以万计的秒钟艰难滑行的图腾，还是没有走近那人与人之间，能够对话的距离。连水泥扶手上午睡的秋叶，都没有耐心再继续观望下去了，随着一缕清风，失望的沿着悬浮的轨迹走开了。

        丁力身体弥漫的荷尔蒙，最终没有战胜那发自肺腑的自卑和胆怯。他始终不敢抬头望去，连关于面前女孩散发的茉莉花的清香，他都不敢多一点的吮吸和回味。丁力孤零零的身影如慌乱的羊羔，他恨死自己不是一头恶贯满盈的财狼。

        “你的伤好些了嘛？”丁力几乎完全打消了告白的勇气，而冯程程不经意的问候，如一盘制热的凝胶，将碎成一盘散沙的丁力，重新粘连在一起。

        看着那双澄澈灵动的双眸，一股莫名的沸腾从丁力心房中心，星火燎原，顷刻之间燃烧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浴火重生，破茧成蝶，王者归来！

        “我喜欢你！冯程程！”丁力脱口而出，而他的嘴角早已经紧张的干裂了。

        “什么…？”

        简单对白之后，空气习惯性的凝聚了，飘洒的茉莉花香也不由自主的躲入玻璃窗浅浅的纹理之间。就像秦易说的那样，不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还是那一抹羞涩甜甜的微笑。但是等待中的，那窒息的氛围，是心率稍慢的人无法承受。尤其是这一对相互凝视的眼眸，故意停顿了原有剧情的速率。那扇告白的帷幕始终不能拉下！秦易无所事事站在病房内，似乎对外面强烈辐射和振动还没有丝毫的擦觉。

        突然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原本已经热浪滚滚的透红脸颊上。

        “流氓！”

        这两个字来的倒是干脆利索，秦易赶紧闻着声响，三步一跨的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喂，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那犯了混的狐朋狗友竟敢想轻薄我！”冯程程嘟着小嘴怒气冲冲的盯着两人，被扇了耳光的丁力更是像来到了天冻地寒的北极一样，除了身体凝结不动外，就连神情也呆滞住了。他知道自己接受不了这一切，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逃避，只是傻傻站在那里凝固着。

        “丁…力？”秦易迅速辨别之后，紧皱的眉头除了意外的茫然外，便是茫然的紧皱着眉头和眼角。

        丁力红透的脸颊，像是刷了一层上等的红漆之后，再用三百多伏的烘干器强烈熏蒸。他垂头丧气，失望之极，呆呆的矗立在原地，许久也没有想找个勉强的理由，搪塞过去的冲动。

        “流氓！”秦易无奈的挥下了于心不忍的拳头，好在雷声大雨点小的装腔作势，并没在那绯红的脸颊上，再留下什么惨不忍睹的印记！她拒绝他了，秦易却有一种十分内疚的庆幸。不过情感的纠葛暂时尘埃落定了，丁力在去醉仙楼前最后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即使是一阵强烈的阵痛，他也算是死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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