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溅上海滩
听了江城这番直插心田的仇恨言辞，打手知道自己要为曾经的血债斩草除根，贪欲和手上的血债，使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向心中的后患。丁力只好闭上失落的双眸，用早已经筋疲力尽的身躯为秦易挡住打手的攻势。一把沾满血色短斧，在半空中画出锋利的弧线之后，凄烈的劈在他的粗壮的右臂上。皮开肉绽，丁力痛的声嘶力竭之余，却仍然叫嚷道：“强哥，你快跑啊!”
事与愿违，经历了混战的种种，秦易更是疲惫不堪的瘫倒在地。看着挥汗如雨的打手，拿着夺命晃亮的巨斧直冲他的额头中心砍去。
“强哥！”
嘈杂的杀场在丁力的大叫后变得寂静无比。夜色弥漫的空中，突然从那黑色苍穹里飘来一片洁白肃静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一朵接着一朵，让人眼花缭乱，让人应接不暇。街市糜烂的灯红酒绿之下，醉仙楼浓郁香气的尽头，发着荧光吸人目色的杂乱商牌，和风中摇曳的简旗残影，然而最后的镜头还是回归到了血色弥漫的锋芒刀口之下。
秦易嘶哑的的咽部，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他额头上的鲜血从眼角旁，从眉宇间，从苍白脸颊的层面，潺潺流下。秦易用苍黄带着泥土的衣袖，擦了擦迷离干涩的眼角，面前的打手仍然狠狠的盯着他看。那带着血腥杀戮的眼神，使秦易终身难忘。他缓缓的用颤的双手将额头处冰冷的斧头移开，侧着身子对不远处的丁力说道：“酒精使我变得脆弱，愤怒和恐惧却重新点燃了我心房最为焦灼的烈火！”
见秦易还活着，丁力瞬间瘫倒在地，喜极而泣道：“不明觉厉，强哥，你出手吧！”
秦易肃然起身，灵动着荒凉双眸的一瞬间，便控制余下的几个怒目的杀手。峰回路转，几人疯狂的砍向江城和楼上残余观望的打手，又是一场惨不忍睹的血拼。不过这次秦易的人数占尽了优势，加上被他开挂控制的打手，挣脱了死亡与疼痛的束缚。江城余下的保镖被彻底吓破了胆，最后如瓮中捉鳖一般，活做了江城。
“江老板，你自己了断，还是让弟兄们送你一程啊！”丁力还残留着鲜血的右臂，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怒目着蜷缩在醉仙楼阴暗一角的江城。
“这帮没用的饭桶，平时老子没少在你们身上花钱。现在不是叛变，就是逃跑，我江城真是瞎了这双眼。俩位好汉，我家室内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保证二位英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啊！”
“你的那些钱财和禳中之物，都是沾满鲜血的冤魂、咒怨、以及仇恨的种子。你每多挣一些钱，就让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想生吃了你，扒了你的污秽皮囊，嚼碎你的骨头，你还留着那些钱到阴朝地府去花吧！”
“二位好汉，求求你们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上海滩的霸主之位我早已经无意宿留，一切生意都交给二位接管，我只求留一条贱命养老，退隐山林，粗茶淡饭足矣！求求二位，饶了我的命，别脏了二位好汉的手啊！”
江城哭如一头忏悔的的丧犬。秦易和丁力默默冷笑的对视之间。突然一把白刃从江城的袖口穿出，直扑秦易的心脏而去。早已看透这个十恶不赦的悲哀老狐狸。秦易迅速抓住江城的手腕，愤怒的一声巨吼。余音尽末，将江城的手腕狠狠的的膝盖上。只听见一声清脆撕裂的鸣响，江城冷峻的眼角，尽显痛苦的狰狞与苍白，颤抖的滚到了潮湿冰冷的地上，撕裂的叫嚣道：“疼死我啦！”
一把一寸长的匕首、如清脆的铜铃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丁力将它一脚踢飞，然后一只手抓住江城的胳膊，一直手抓住江城的颤抖的双腿，接着把他高举过头部，走到楼边，大吼了一声，狠狠的把奄奄一息的江城扔到了楼下。一根牢固的木桩正好刺进了那颗荒芜的心脏，鲜血喷射出几米远，染红了醉仙楼一片狼藉的台阶。
圣战之后，警车如步行街闲逛的娇羞少妇，若隐若现在繁华醉梦的街角。若不是秦易和丁力最后一丝力气的挤出疲惫不堪的体外；若不是极度绕紧的心弦顷刻间崩离；若不是眼角卸了阀门的泪滴，模糊了逃离的视线；若不是那端脑仅存的理智，在手刃魔鬼之后消失殆尽。两人还真打算在热血弥漫的杀戮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去。
阴暗潮湿的牢房，狼藉的淤泥和杂草交织的地面。还有那肥硕的黑鼠，灵活穿行的蟑螂，相依相伴的墙角。几个老囚犯别有用意的目光，盯着秦易和丁力疲惫外加狼狈的身躯。捻手捻脚摩擦着布满污泥慢慢地靠近两人。
秦易用极为不屑的余光扫视了步步紧逼的身影，悠闲自在的用舌头，舔了舔手上潺潺的鲜血。
“强哥，就这几个喽喽，还用你出手，反正我还没打过瘾，再让我动动筋骨，临死前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俩个就赚了。”丁力更是狂傲不羁的嬉笑着。
“喂，怎么能让你占这么大的便宜，那个大胡子，有点脾气的交给我，我现在身上真的有点痒了，正好让他过来帮我挠挠痒。”两人又开始无聊的吹嘘了。
三个老囚犯听着两人狂傲的对话，犹豫不决。突然另一牢房的嚼着残羹剩饭的犯人，大笑道：“大胡子，你们可别惹这两个疯子，他们刚把上海滩的太岁江城杀了。干死了他们几十个兄弟，就你们这怂样，恐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余音尽末，三人的膝盖如伽利略手中的下落的铁球，扑通一声，齐刷刷的落地。
“二位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我们就是想尽心服侍好二位爷。”满脸污秽犯人脸颊上，虽然难以分辨出他们胆战心惊的风云变化，但是瞳孔深处那心虚的闪烁，倒是澄澈可见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许爷的腿酸了，我丁爷的腰酸了，你们看着伺候，别让爷有一丝的不快，不然风雨无阻的阎王路上，带上你们同行！”
“小的谢过丁爷，许爷不杀之恩，呵呵，这就来伺候二位爷。”
正在享受老囚犯精湛的按摩技能，和恰到好处的指压松骨手法。突然一个满脸冷峻的狱警，冲着污秽、昏暗的牢房过道，怒喊道：“许文强、丁力！一秒之内，给我滚出来！”
狱警把两人带到了牢房外面，一个霉烂的桌子旁边，松开两人的镣铐之后，命令二人坐下，等候下一步的发落。
“枪毙还可以松开手铐坐着等？”
“坐着等总比站着等好，要是拿张床让我躺着等就更好啦！”秦易轻咳几口嘴里的烟灰，无聊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都要死了，还想躺着等。”一个清脆如铜铃般悦耳的音符，从格格不入的污浊霉烂的过道外姗姗而来。两人随即望去，不是别人，是冯程程。
“原来是冯大小姐，死之前能看一眼上海滩的鲜花倒是值了。”秦易有气无力的哀叹着。
“油嘴滑舌，早知道你们在牢房里这么开心逍遥，我应该向爹求求情，让给你们多待几天。”
“嗯？求情？你的意思是冯老板帮我们向巡捕房求情了？”丁力再一次喜出望外，欣喜地问着。
“上海滩你还不了解，谁会帮一个十恶不赦，大势已去的死人说话。江城和我爹本来就是死对头，他死了，帮会也散了。你们这次帮了我爹的大忙，他还要准备好好地款待你们呢。”
“呵呵呵，强哥，我们可以继续活下去啦！”
“是啊，还是活着的感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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