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复仇
许久之后，酥麻的睡梦中，两人被亲切温暖的哀叹唤醒。秦易睁开沉重的双眸，扫视一番宽阔明亮的大厅，周围站满了手持黑色手枪，全副武装的贴身保镖。阳光从一扇扇环形的的玻璃窗户渗透进入。秦易的双手和双脚，被一寸宽阔的阿德曼金属锁环，从腕部紧紧的封锁无缝。腰部和腹部也被同样的金属片，牢牢的锁住。
同样的优厚待遇，也发生在不远处的墨珊、明哲，和杨警官身上。四把金黄色耀眼的坚固座椅，四人如同待审判的重型囚犯被牢牢的禁锢。手持黑色长枪的武装保镖，赫然肃静的环绕在他们的周围，像一把惟妙惟肖开启的折扇，弧形散开。数分钟后，一排身穿黑色整齐礼服中年男人从大厅的入口走了进来。他们胡子修长，头发却出奇稀的少，步伐稳重，最后坐在了距秦易数米之外的审判台上。
中间的那一位带着灰红色墨镜的男人，肃然的站起，望着数米外，被牢牢困锁在金属椅子上的秦易等人，满意的微笑间，他又向周围心目中的勇士们，深度的鞠躬。随后中年男人清了嗓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已经足够笔挺的西服，说道：“各位，三年前，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就是现在躺在椅子上酣睡的明哲。今天，我们就要纠正这个丧尽脸面的耻辱！”墨镜男人说话时口气异常的激动，颤粟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超过重心轰到的角度。
“你就是我们所谓的主人？”秦易嘶哑的嗓音，朝着那张严峻的脸颊喊去。终于见到这些创造自己的人，秦易却一点都不激动，在他看来，他们和虚拟世界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充满邪恶欲望，和自私的家伙。
“这里在座的都是你们的主人，秦易，从现在请你记住，这里立场不是你和我，而是人类和智能软件！”中年男人坦白了一切，向自己亲手创造的虚拟人诉说了真相。向虚拟人说这些实话在平时的是违法的，而此时他毫无掩饰的说出这一切，就说明了一切都快结束了。秦易这些实验对象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使用价值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预示着今天就是我们的忌日？但在你们喝下庆功酒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秦易，你输了，你没有机会在八秒之内杀死自己。况且我们早在三年前已经针对你们自杀上传的疯狂行为做了保护程序。如不是看在你和另一些智能软件有一些特殊的自我修复能力，三年前我们的法律就已经把你们判死刑了！所以请不要威胁我！你也没有任何的筹码威胁我”看来秦易之所以能在车祸之后恢复的那么的快，是跟他身体内的自我复制程序有关系，这些主人是想拿他继续做实验，研究像秦易这一类的智能程序，以达到他们的一些目的。
“绝不会，我自叹不如。只是我不忍心看着我的朋友，在我的眼前被凄惨的折磨致死！所以请先结束我的生命吧！“
“秦易，作为一款升级后的智能软件，你的确很特别，所以墨珊才不惜背叛自己的同类，而去挽救你。请不要伤害自己，我答应你，只要你配合我们完成实验，我可以放了墨珊！”看来几人中间，唯独墨珊才是真正的人类，其他的人包括明哲和姜藤都是人类的创造的虚拟程序。
“记住你的承诺，让墨珊亲手埋葬我的尸体！”秦易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我答应你，让你朋友亲手埋葬你，我也会给你送上一朵白玫瑰，代表残存的人类感谢你！好吧，开始吧！有请我们第一位勇士，来到我们主宰的世界！”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一束激光闪耀的电流从天儿降，闪烁的光芒凝聚在秦易酥麻起的躯体上。分秒之后，那被牢牢禁锢的躯体，不能制止的颤抖了数下，一抹红色光亮从黑色的双瞳处一掠而过，计算机的机械的语音宣布：思维程序下载完成！”虽然看起来这种穿越方式更加炫酷一些，但是和秦易进入上海滩的方式大同小异，都是将自己的思维程序下载到虚拟人的躯体上，来控制这个躯体。
在语音提示之后，激光束慢慢的减弱，秦易焦灼躯体上的金属环，也珊珊的向两侧退去。一支红色针剂，被注射在秦易怒目盘曲的颈动脉上。几秒之后，秦易再次扬起沉重的眉角，一抹赤红的血网浮现在黑瞳与巩膜黑白相间的片落。他舒展了一下，想要站起，不由的又虚弱的倒在铁椅子上。
“秦儿，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们有的就是时间！”墨镜男人难得一见的慈眉善目，望着秦易那被电击后，重心不稳的躯体。从中年男人的神情上看，他看着的不再是一个虚拟程序，而是自己的亲人，而且很亲的那种。如果没有推断错，这个下载到秦易躯体上的应该是他的儿子。两人再次相望的瞬间，都流出了一种欣喜和微笑，像是一种重生后的团聚。
那重心不稳的躯体，气喘吁吁的抚摸着铁椅子，终于站了起来。他刚开始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躯体，内心的兴奋和愉悦溢于言表。过后的几分钟，他突然皱起眉头，神情惶恐看着中年男人焦急的说道：“父亲，不是我着急，是他着急！”那一抹赤红鲜亮，突然从混沌迷离的角膜层面，掀然而去，重新的抬起，那依旧泛着陌生冷笑的嘴角，愤怒的叹道：“主人们，放下手中罪恶的手枪吧！审判官们，放下手中肮脏酒杯吧！从那阳光倾斜的视角，向着还残存着人性微光的方向，奔跑吧！”如此的豪言壮志从疲惫不堪的躯体发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些被所谓主人紧握在手里的黑色枪支和酒杯，悉数落地，发出破碎的声响。接着主人们像是被催眠似的，呆滞的目光向着透明的玻璃层，犹如一条条坚定的射线滑翔而去。
砰地一声，他们从玻璃窗破窗而出，坠入地狱深渊，混乱的声响之后，秦易望着神情茫然的墨镜男人冷笑着。
“我的主人，如果你还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人类，就不要如一根坠入淤泥的木桩似的站错了自己的立场！去吧，走到自己人生的边缘与尽头，跟你的同伴一样，看一看你们亲手缔造的世界！”
来不及把心中的恐惧和愤怒，绘制成言辞，墨镜男人如一头失足下落的木材，从被撞碎的玻璃窗户口，轰然而降，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易，你成功了。”墨珊扭过疲惫的眼眸，苍白的唇角已经无法清晰的颤动。
“墨珊，是我们成功了！”
“你准备面对真实的世界了吗？”
“真实的世界？它会是什么样子？”
“那里是人类泛黄久远的过去，也是我们残破不堪的未来！”
“可以带上一个人嘛？”
“冯程程？”
“是！我临走的时候给了张天师很多的黄金，他答应我会把冯程程带到我们的世界来！”
“两个世界的时间不一样，上海滩的世界相对我们要快很多，冯程程来到这里会很快地衰老死去，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会想到办法的！”说完，秦易一个人走出了金塔大厦，他驾着轿车来到了车水马龙的黑际公路上。一个牵着毛驴的少女，疲惫不堪的擦着额头上点滴而下的汗珠。周围人群用异样的眼光像是在欣赏一种行为艺术一般，上下扫视着这个年代久远的小女孩。秦易在老远处就把车停下，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挽住少女的手，接着两人相依相偎的朝着黑际的公路尽头珊珊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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