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今后这世间之事，咱不参与了

“人渣！”

        江玉笙一脚揣在纳兰景辞的小腹上，将他踹出三丈之外。玉初燃痛得站不住，倒在他怀里啜泣不止。

        “哥哥，好疼……”玉初燃哭道。

        “别说话。”江玉笙轻声安慰她，右手一挥，御剑出鞘，将纳兰景辞钉在了房柱上，“哼！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狼狈的模样，老子都舍不得欺负的丫头，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他几剑斩断纳兰景辞的手脚筋，抱着玉初燃飞出院墙。

        纳兰景辞忍着剧痛坐起来，突然泪流满面，“怜依，怜依，这个世界，哪还有我的位置……”

        子夜，一股黑气笼罩了整个涑河。街上行人早已归家，格外寂静，夜风吹着残破的灯笼到处游走，最终在巷口停下。下一秒，一只黑靴落下，将灯笼踩碎了。

        路恒司从梦中惊醒，冲出房间，敲响苏棠的房门。没有回应，他便直接推开。房内空空如也，看来苏棠已经察觉，先他一步出门了。

        同一时间，江玉笙坐在玉初燃的床边，把她的乱发撩到耳后，喃喃自语：“今后这世间之事，咱不参与了，咱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纳兰家里里外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守门的仆从趴在台阶上，头朝下，瞪大的双眼满是绝望。他从里面逃出来了，仍然逃不出凶手的掌心。

        路恒司没有在纳兰家找到苏棠，亦没有找到活口，不过他发现，纳兰景辞不在。纳兰家上百口人惨死，一定和纳兰景辞脱不了干系。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地面的尸体忽然浑身抽搐，慢慢爬了起来。守门的仆从腾空而起，伸出利爪刺向路恒司的心脏。

        路恒司早已察觉，挥手将其震出一丈之外。

        剩余的死尸陆陆续续向他围攻，他凝神聚灵，玄冰之力爆发，冰冻三尺。死尸动作各异，但皆被冻住。

        这种人死‘复生’的现象，叫做炼尸。在中元界，只有邪魔外道才通炼尸之术，炼尸需在阴气最盛之时杀死活人，以怨气喂养，一刻钟内便能成尸，怨气越重，炼出的死尸越强。

        “咔嚓！”死尸破冰而出，双眼好似被点燃的火把，红得发亮。

        路恒司再次蓄力，但死尸动作之快，他的速度还不能及时将它们冻住。无奈之下，他只好召出璇玑双刀，御刀还击。死尸的身体坚硬无比，璇玑双刀根本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这时，一个白影挡在他面前，一掌震退群尸，又一剑将它们的头颅斩断，死尸这才没了行动能力。

        路恒司收回刀，看着这人，捏紧了拳头。这就是实力的悬殊吗？他问自己，璇玑双刀伤不了死尸分毫，而这人的剑，却轻而易举。

        “恒司，你还好吗？”不错，这人正是百里沉。他走向路恒司，低头细细将他打量，俊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不曾改变。

        “我很好，多谢百里宗主关心，告辞。”路恒司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恒司，对不起。”百里沉追上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路恒司不想理会他。

        寂静的夜里，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百里沉就这样跟着他，走过了两条街。

        涑河上空的黑气还未消失，那就意味着，这座城里还有其他邪祟。

        路恒司停下脚步，伸出右手，闭目体会空气中灵气的流动。蓝色灵光自掌心溢出，将四周的灵气波动集于指尖，然后传入他的大脑。

        百里沉误以为他肯听自己说了，大喜过望，连忙跨步与他并肩，“恒司。”

        “闭嘴。”路恒司不耐道。

        百里沉乖乖闭上嘴，等待他再次开口。

        过了一会儿，路恒司睁开眼睛，轻松跃上房檐，往一个方向去了。百里沉不管三七二十一，御剑去追。

        灵气波动最强的地方，是江玉笙和玉初燃休息的客栈。

        不过才分别一两个时辰，纳兰景辞便已堕入魔道，此时正在房间内与江玉笙面对面站着，右手拿剑，剑上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他披散着头发，曾经洁白俊俏的脸此时已然布满细小的黑色纹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扭曲。

        二人刚打了一架，江玉笙稍占上风。

        “初燃，我来接你回家了。”纳兰景辞捂着受伤的地方，看向半坐在床上的虚弱的玉初燃，温柔笑道。

        “放屁！”江玉笙不顾形象的爆粗口，用剑尖指着他道，“你成魔成仙老子不在乎，现在滚回你的纳兰府，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一刻，玉初燃竟非常心疼，“纳兰，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初燃，原谅我，好不好？”纳兰景辞将江玉笙无视，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床边靠近，“我已经把他们杀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我们在一起，等我铸成魔剑，找斗兽场报了仇，咱们就浪迹天涯，相守一生，好不好？”

        江玉笙一剑刺入他的胸膛，他不为所动，好像没有痛觉一样。

        “初燃……”纳兰景辞继续说。

        江玉笙忍无可忍，一掌把他打到墙上，桌子茶具倒了一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玉初燃握住江玉笙的手，哭着哀求道：“哥哥，放了他吧，我不跟他回去，我们回凤鸣山好不好？”

        江玉笙蹙紧眉头，咬牙切齿：“玉初燃！你听清楚了，他现在想要你的命去铸剑，你居然还在心疼他？！”

        “对不起，对不起……”玉初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即使纳兰景辞伤她如此，她还是没能将他放下。果然，世间最毒，乃人之情爱。

        忽然，纳兰景辞大笑不止，周身怨气集结，皆涌入他的体内，“初燃，为我而牺牲吧，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来啊！把你们心中的怨气都交给我纳兰景辞，我将代你们解决怨恨的任何事，哈哈哈……”

        说完，纳兰景辞举剑进攻。

        江玉笙在玉初燃四周设下结界，拔剑应付纳兰景辞。因为怨气过重，纳兰景辞变得比刚才更加强悍，轻松拆招，逼得江玉笙连连后退。

        “纳兰，回头吧！”玉初燃喊道。

        只不过，纳兰景辞心中只余仇恨，已经回不了头了。

        江玉笙和玉初燃都不知道，背后黑手现就站在房顶上，淡淡看着路恒司与百里沉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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