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527边境袭击事件
五月二十七日，这一天林瑜到死估计都忘不掉。
他不知道自己是魂穿了还是来到了平行时空，太多事他需要一个证实。
如果是平行时空，那他连证实的机会都没有。
乔祯没听说过什么527边境袭击事件，527那天他还在备战中考。
搜索结果出来也是，报道都寥寥无几，乔祯点开第一条，不确定这是不是官方报道。
“搜到了。”乔祯往下翻了翻说。
林瑜怔了怔，这么说他还在以前那个世界里，很多事情都能得到证实。
林瑜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念了？”乔祯看了林瑜一眼。
林瑜没反应，他只当林瑜默认了，照着手机开始念“5月二十七日，边境地区遭到恐怖分子袭击，当地驻守的特种部队伤亡惨重……”
“看一下伤亡情况。”林瑜打断他的话，问得有些着急。
这确实是他们经历的那个事件，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庆幸。
如果可以，他希望从来没出现过什么527。
乔祯觉得林瑜的状态很不对，但这会儿了再不按他说的做，估计林瑜真得发疯，他只好对着手机硬着头皮往下念：“13人阵亡，22人负伤，多人下落不明……”
乔祯想起林瑜几天前提到的那个特种兵大哥，还有刚才做梦时嘴里喊的“副队”。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会不会在这些阵亡情况里，会不会是林瑜突然崩溃的原因？
乔祯总感觉不太对劲，有很多地方都让他觉得不对劲。
林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煞白，他愣愣地看着乔祯，张着嘴好半天呼吸上来。
乔祯的感觉在这一刻更强烈了，他拧着眉盯着林瑜，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瑜僵硬地转过头，直愣愣盯着地面。
他们接到上级命令去昆仑山追击那伙恐怖分子，同去的有四个小队，分散搜山的时候都遭到了敌人突袭，但对方并不恋战，打几枪就跑了。
就好像故意要把他们往山里引。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全部歼灭，所以就算有埋伏他们也要一往而前。
他们做好了应对埋伏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火力和人数跟情报严重不符，足足多了他们五倍，他们根本坚持不到援军来。
他们小队可能误打误撞追到了敌营里。
四个小队，满打满算五十人，阵亡了十三个，这里面光他看到的就有五个，都是他们队的，都死在他面前。
不知道副队中弹以后活下来没有，那么多子弹打他身上……
林瑜不敢往下想。
其实他知道搜不到他想知道的消息，这毕竟是一次整体行动，又关乎国家机密，能避重就轻的报道一下已经算很公开了。
多人下落不明，其中应该有他一份。
下落不明的可能都被活捉了，为了窃取一点机密。
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真的死了。
这感觉多奇妙啊。
林瑜想不通。
老天爷这到底是在眷顾他还是在折磨他？他死前受到的折磨还不够吗。
为什么？
林瑜真的想不通。
他驻守边疆保家卫国，没有功劳他妈的也有苦劳吧，为什么还会遭报应呢……
林瑜笑了，发出的声音比哭还难听，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已经不在乎乔祯在不在旁边了，他就是想发泄，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他人都死过一次了，要脸还有个屁用。
眼泪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他也不知道，直到后来气都喘不过来了他才停下。
这个一直压在他心口的石头算是落地了，还结结实实的砸了他的脚。
不管副队最后活下来没有，他都迈出这一步了。
但林瑜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心脏痛好像要炸了。
他真的回不去了，这他妈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种没有实体的飘忽感，在面对血淋淋的事实的时候，林瑜有种自己被活体解剖了的错觉，疼得撕心裂肺，疼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后来，他哭的已经不单单只是为了战友了。
他在发泄，为战友的死，为自己的死，为老天的不公，为他死了又活的荒唐，为那一段可能会伴随他一生的黑暗，为那段黑暗带给他的如影随形的折磨，为这几个月来他什么都不能说的憋屈。
乔祯坐在一旁看着他发泄似的痛哭，心里揪成了一团，他想上去拍拍林瑜，但伸出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感受得到林瑜在哭的已经不只是为他那个大哥了，他不知道林瑜在哭什么，哭得那么绝望而无力。
他死死揽住了林瑜的肩，林瑜抖得像寒风里的树叶，好像那么大一棵树，就剩他一片叶子了。
他紧紧抓着林瑜的胳膊，让自己的体温能传递给他。
但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在了他们之间，乔祯始终跨不过去。
一直到第二节上课铃响起，林瑜才如梦初醒的恢复一丝清明，但还是就那么僵硬着坐在地上，比之前更僵硬了，呼吸也变得小心起来，乔祯听出来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乔祯摸了摸林瑜的肩膀，绷得很紧。
“晕……”林瑜从齿缝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
乔祯抚抚他的背：“你带药了吗？”
“等……”林瑜闭上眼睛说。
没办法乔祯只能坐在他旁边陪着，一直到第二节下课，林瑜才没那么僵硬了。
第三节课上一半的时候林瑜开口说话了。
“第几节课了？”他嗓子哑得有点劈叉。
“第三节，”乔祯皱眉看了他一眼，“我跟宋妈已经请过假了，没事的。”
“嗯。”林瑜再次陷入沉默。
乔祯也保持沉默。
“回去吧。”林瑜搓搓脸，撑着墙站了起来。
乔祯站起来时看到林瑜眼眶还有些红，鼻子也是，这个样子回到教室，别人先不说，光一个江澈就够闹挺了。
林瑜现在的状态估计也不想面对这些。
“这节课肯定是赶不上了，最后一节是自习，”乔祯看了他一眼，“你想回去吗？”
“不想。”林瑜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走。”乔祯也站了起来。
“去哪儿？”林瑜问。
“逃学。”乔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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